三人一团和气地吃了饭,郑志雄见外面暮色降临,便带着郑修告辞了,陈青黛和方火凤这才进来收拾碗筷。
青黛好奇地问李墩:“公子跟郑家很熟吗?”
李墩摇头道:“不熟。如今大家是邻居,自然要来往的。”
青黛恍然大悟,道:“那我们也能跟郑姑娘来往了。”
方火凤轻声自言自语道:“郑家还有八、九两位姑娘。已经过了及笄之年。还有几位孙女也不小了。”
陈青黛笑道:“往后有伴了。找一天喊她们一块捡菌子去。”
李墩神情一凝,看向方火凤。
方火凤却端着碗筷袅袅走了出去。
李墩望着她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静静不语。
好一会。他才起身去了房。
一切收拾妥后,陈青黛和方火凤也来到房。
李墩看,她们坐在一旁做针线。
做一会,方火凤便起身帮他添茶水、剪灯花;陈青黛则将手上缝的一件衣裳在他身上比量一番,问合适不合适,斯情斯景。正是一幅红袖添香图。
方火凤看着摇曳的灯火。和灯旁翻的人,陷入幻境。
她,是多虑了吧?
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日子。正是她日夜期盼的。
趁着李墩放下本喝茶的空儿,陈青黛赶紧问:“公子,明日靖安公主过门,公子不去吗?”
李墩转头道:“正要告诉你们,明日我要下去。”
方火凤便呆住了,幻境破灭!
陈青黛疑惑地问道:“那……那公子不怕村里人认出来?”
李墩道:“无妨,我戴上面具便是了。”
说完依旧低头看。
陈青黛“哦”了一声。不再问,也低头继续做针线。
※
次日是四月初一,展青一早便上来接李墩,顺便拿烟花。
李墩戴上面具,交代了二女一番话,才随展青离开。
银色的面具闪着清冷的光芒。连眼神也幽深了几分。再配上一袭天青色长衫,方火凤觉得他整个人都变了。再无一丝黄元的神韵,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望着李墩去的方向,陈青黛跺脚撅嘴,羡慕又惆怅地说:“下面肯定好热闹。好想下去看。唉,可惜不能去!”
叨咕了几句,她便撂下这事,兴致勃勃地去cǎi_huā了。
方火凤却望着雾气迷蒙的山野,倚在门口久久不动。
那银色的面具一看就不普通,若是他自己定做的,绝不会做的如此华贵。若不是他自己做的,从何而来,不问自明。
她心中九转,心结在昨日基础上更多缠了一道。
早饭后,下面山谷中传来阵阵鼓乐声,仿佛在脚下震动。
山上人们无论做家务的,还是在田间耕作的,都停下手中活计,竖着耳朵倾听,无不艳羡心动。
方火凤无心做事,坐在房里透过窗户看远山,一坐就是半天。
※
且说李墩,下了凤尾山来到回雁谷,便进了公主府,侍立在太上皇左右,随进随出。众人不知,当他是太上皇的秘密护卫。
深山里难得有喜事,几乎一大早山谷就沸腾起来了。
汉子媳妇们都涌去回雁岛林家帮忙,老人和小娃儿则只看热闹,在回雁湖和公主府之间穿梭不停,哪儿有哄闹声便往哪儿赶。无论林家还是公主府,都在露天下摆了流水席,美酒佳肴、果品糕点,任吃任喝。
公主府笙箫齐鸣,轻歌曼舞;回雁岛则鼓声阵阵,喝彩连连;更有淘气的任远明,将凤尾山上的猴子们招了下来,在人丛中窜来窜去,甚至跑进公主府,见人就讨果子吃,逗得大家轰然大笑。
如此闹了大半天,到了下午迎亲之时,回雁湖上一片喧腾:
一艘披红挂彩的精致画舫从回雁岛徐徐驶来。其舱房门窗板壁皆雕镂飞禽走兽、花鸟虫鱼,天上地下,无所不包;画舫飞檐悬挑雕刻精致的木质灯座内嵌水晶玻璃灯。林春一身大红喜服站在船头。他身后从小到大站着六对童男女,小的才三四岁,大的十来岁,皆身穿大红团福绸衣裳,涂脂抹粉,装扮得犹如金童玉女,每人手中都提着一盏木质灯座内镶玻璃的灯笼,灯座四角竖刻“白首同心”字样;另有八个少年在旁,簇拥着林家那祖传的花轿;旁边更多的少年,将一面大牛皮鼓擂得山响,小腰鼓疾敲碎点配合。
画舫左右各有两只船随行,上面载着舞狮队和踩高跷的人。
除此外,湖面上还有四五只小龙舟,每只上面都有五个汉子,一身喜庆服饰,腰系红绸,一面疾划,一面“嚯嚯”叫喊助威。
周围苍翠青山倒映在水中,蓝天白云、青荷红莲、荇草菱叶,更兼被喧闹声惊起,漫天飞舞、上下盘旋的各色鸟儿,诸般天然图景与人为喧嚣浑然一体,相互映衬,天地同庆!
画舫在湖岸百姓瞩目下徐徐靠岸,林春领头跳下来,紧跟着是花轿和童男女,再就是舞狮队和高跷队,逶迤向公主府而来。
到公主府门口,里面亦是一片歌舞升平。
皇家的气度自不同民间,无论乐、舞都编制严格,其意高雅,宛如《阳春白雪,韵味不是下里巴人所能领会的。
幸亏林春有些底子,他听里面演奏的乐曲乃太上皇后父亲、幼年时有“神童”之称的名儒王穷所作《鸾凤和鸣,正合他此时心意,当即解下洞箫,往嘴边一送,就此相和。
此曲演绎的正是男女成婚以及婚后生活的场景,那言和意顺、和睦相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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