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这个?那你这又是为了点什么?刚才见你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我差点以为,你今夜就准备替这位九姑娘赎身了呢!”
朱端语带戏谑,顺嘴调侃了韩溪蕊一句。
韩溪蕊没有反驳,她知道自己方才那个模样,说她是个色中饿鬼也不为过!
可是,她现在不是醒悟了吗!怎么,难道人人都跟他朱端似的,从小就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中长大,睁眼是漂亮的小后妈,闭眼是貌美的小宫女!
她就是没见过世面了,这也不行吗?
韩溪蕊只要不是憋着坏主意,一般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所以,这一回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
“我不喜欢她瞧你时候的眼神,目的性太强、攻击性太重、便是这一脸甜美的笑意,都渗着一股子算计的意味!不好!不喜欢!”
韩溪蕊一边说着,一边不悦的嘟起了嘴。
朱端看韩溪蕊这副又俏皮又可爱的模样,真的很想伸手去掐一下她那肉嘟嘟的脸庞。
按照等量交换的原则,很自然的,朱端势必要将压制住这种冲动所用的心力,全部转化成另外一种形式,发泄出去!
于是,朱端在桌子底下,一把牵住了韩溪蕊的手,然后目光一转,眸色锐利的看向了九娘,毫不客气的,直接开口打断了她悠扬婉转的唱腔。
“九姑娘的嗓子确是难得,只这选曲儿的心意,却着实不怎么样!《琥珀猫儿坠》这首曲子,唱的是痴男怨女间的缠绵倾慕之情,可这红楼楚馆内,哪来的什么春风化雨、情真意切!”
九娘没想到,她唱的那么投入尽情,却被朱端这么冷漠无情的直接打断!
而且,朱端方才那番话说的,分明就是讽刺她们这些以色侍人的窑姐儿,不配谈什么情呀爱呀,不过都是些玩物而已,还要顾自装清高!
“九姑娘看上去,应该也已过了梳笼的年纪。是以,你应该也早已见惯了那些恩客的嘴脸。来这里的男人,有哪个不是心存邪念,坐在这里的女人,又有哪个不是在逢场作戏?既然如此,那便不适合唱那首《琥珀猫儿坠》,依我看,九姑娘还是唱一首《簇御林》吧,应情更应景!”
所谓“梳笼”,也称为“开襆”,其实,就是为刚及笄的雏妓kāi_bāo。
朱端说,九娘已经过了梳笼的年纪,也就是说,她早就被卖了身,自然也早就不是那些卖艺不卖身的苦命烈女。
既然如此,朱端也是明白人,九娘自然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装模作样,故作勾引!
九娘被朱端这明里暗里的一通冷嘲热讽,羞得涨红了一张俏脸,楚楚可怜的望着朱端,唇瓣轻颤,泪盈于睫,却欲言又止。
片刻,九娘终于意识到,朱端的狠绝,不是她装装样子,掉几滴眼泪就可以软化的!
所以,九娘心意一转,马上将所有的情感攻势,都对准了韩溪蕊。
可是,朱端怎么可能给九娘这个机会。他刚一察觉九娘有这个苗头后,马上就开口,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怎么,九姑娘不会唱《簇御林》,这首曲子可是连街边的盲女都会唱上两句的,九姑娘的名角,不会连这么简单的小曲儿都不会唱吧?”
九娘明知道朱端在羞辱她,可是,她却不能不唱!一旦她敢耍脾气,真的甩脸子走人,那她这个头牌的名字,也别想再要了!
说起来,她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却还一直都没有着落。现下,老鸨子对她已经没什么好脸色了,她可不想沦落到人老珠黄,最后只能把自己贱卖掉!
又或者,不得不卖给张员外那个老不死的,当他的第九房姨娘!
想到这里,九娘将眼泪生生的咽了回去,纤长的手指缓缓的拨弄起琵琶丝弦,带着颤音的唱腔缓缓流出。
“人都道他志诚,却原来厮勾引。眼睁睁心口不相应。山盟海誓,说假道真。险些儿不为他错害了相思病。负人心,看伊家做作,如何教我有前程。”
九娘的唱腔,真的令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韩溪蕊倒也没有因为这两句唱词,便改变对九娘的看法。只不过,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生在世,谁还能一辈子平顺安泰,不遇上一点痛苦磨难呢?只是,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子,命运确是坎坷了些。
试想,自幼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子,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活着,他们能凭着自己的意志做选择的机会,真的很少。
如果不玩弄心机,不左右逢源,她们或许真的没有办法,在这种地方好好的活着,直到逃出火坑。
韩溪蕊记得,她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有一句话,说的便是这些风尘女子的生存之道:你我院中人家,弃旧迎新为本,趋炎附势为强,不可错过了时光。
何止是这些身如浮萍的命苦女子,如韩溪蕊一般的深宅大院的贵家嫡女又当如何?还不是只能由着旁人来决定自己的一辈子!
物伤其类,兔死狐悲,韩溪蕊忽然就蔫蔫的,瞬间便没了玩闹的心情。
朱端看着韩溪蕊面上的神情变化,明显感觉出她有些不对劲儿,放在桌子下的手,用力的握紧了韩溪蕊。
“怎么了?可是方才饮酒过急,现下感觉不舒服了?”
“我……”
韩溪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有人在轻声叩门,她的话随即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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