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陀罗与花生交手数次,知他虚实,拆了数招,内劲忽缩,花生受他气机牵引,一拳捣入,贺陀罗闪身避过,扣住他的脉门。花生半身酸麻,急欲挣扎,贺陀罗忽地右手探出,一把锁住他咽喉,目透凶光,厉声道:“小秃驴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掐死你。”
花生将大金刚神力运足也敌不住贺陀罗的手劲,他面红耳赤,呼吸渐紧。花晓霜急道:“婆婆,你好心救救他!”骆明绮瞅她一眼,怒道:“我不救。”花晓霜一愣,问道:“为什么?”骆明绮小眼一瞪,顿足骂道:“女娃儿不懂事,臭小子对你再不好,你也不必找个和尚来凑数。”
花晓霜哭笑不得,忙道:“婆婆你误会了,花生与我只是朋友。”骆明绮面色稍缓,问道:“当真?”花晓霜连连点头。骆明绮这才哼了一声,叫道:“贺陀罗,你放了他吧。”贺陀罗对她十分忌惮,手劲略松将花生放下。小和尚捂着脖子大喘粗气,贺陀罗冷笑道:“看毒罗刹面子,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害我儿丢了一条腿,我也要废你一手一足。”
花晓霜惊道:“丢了一手一足,那还怎么生活?”骆明绮面色一沉,厉声道:“贺陀罗,我叫你放人便放,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贺陀罗双眉一扬,面涌青气,冷笑道:“毒罗刹,我再三容让,你就不能给些脸面么?”骆明绮眉头一皱,常宁忙陪笑道:“师叔,常言说得好: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别人家的恩怨,咱们还是少管为妙。”骆明绮微一点头,不及说话忽听花晓霜冷冷道:“好个以直报怨,你害死我师父,算不算怨仇?若要以直报怨,我该不该向你报仇?”她跨上一步,目中透出愤怒。
常宁笑容一僵,眼看骆明绮神气有异,忙道:“小丫头你胡说什么?我可没害死那个臭胖子!”花晓霜道:“你没杀师父,他却因你而死,如果有人弄瞎你的眼睛,刺穿你的双耳,再砍掉你的右手,你还肯不肯活?”常宁心中咯噔一下,忽见骆明绮目有怒意,急忙断喝:“小丫头,你信口雌黄!师叔,你信她还是信我?”
骆明绮打量他时许,忽地摇头道:“我信女娃儿。”常宁一愣,骆明绮目光炯炯,射在他脸上,缓缓道:“老身知道,你一向妒忌常青,当年你乱了他的三焦,害了他一生,别人不知道,师叔我还不知么?”常宁一时面如死灰,骆明绮瞧着他,又叹一口气道:“我当你小时糊涂,年长一些或许悔悟,唉,如此看来,师叔我想错了。”
常宁深知骆明绮性子乖戾,行事只在好恶之间,手指一动,自己势必生不如死,只惊得牙关得得作响,扑通跪倒,颤声道:“师叔,宁儿一时糊涂,现今想来,好生后悔。”
骆明绮听他自称宁儿,想起若干往事,心头微微一软,叹道:“你是师兄的亲生儿子,常青却是孤儿。你母亲随人私奔,你爹心中有气对你管教疏慢,对常青却十分钟爱,难怪你会恨他。唉,弄到这个田地,师叔也很痛心。”常宁将头磕得砰砰直响,连道:“师叔饶命,师叔饶命。”脸上涕泪交流哭得无法收拾。
骆明绮的心中十分矛盾,她单恋师兄“妙手佛心”,“妙手佛心”却只得常宁这个儿子,如果杀了,师兄必然绝后,倘若不杀,吴常青九泉之下也难安心。她心念百转,对师兄之情终究占了上风,按住杀机,长长叹了口气,正要伸手去搀常宁,忽觉一阵眩晕,不由厉声道:“孽畜,你对我用毒?”常宁身子一缩,早已贴地滚出。
骆明绮与毒为伍,体质异乎常人,中毒之余仍能动弹,手指一挥,欲施反击,不料背后风响,无俦巨力落到背心,竟已着了贺陀罗一记重手。贺陀罗怕她下毒反噬,这一掌蓄势而发,骆明绮跌出三丈有余,口中鲜血狂涌。
花晓霜惊叫一声扑上前去,只见骆明绮筋骨尽碎已然气绝,一双小眼兀自大睁。花晓霜想她为人乖戾,却对自己好得出奇,刹那间,泪水一点一滴落在骆明绮脸上。哭了时许,她拭去泪水,伸手合上骆明绮的双眼。
贺陀罗与常宁联手击毙骆明绮,但惧她临死反击,故而不敢近前。至此才信骆明绮已死,常宁奋身跳出,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花晓霜后颈。花晓霜听到风声,侧身避开,常宁收势不及,刺中骆明绮尸身,抬脚踢开,厉声道:“小娘皮,将《神农典》交出来。”贺陀罗还醒过来:“是了,常宁这厮见利忘义,如果学会用毒的本事,洒家岂非为他所制?”慌忙纵身跳出,也想抢夺《神农典》。
常宁心中焦躁,一匕刺向少女心口。花晓霜转身让过,脚下绊了一下倒在骆明绮尸身上,触手处摸到一个瓷瓶,眼见常宁挥匕扑来,顺手抓起瓷瓶向他猛掷过去。常宁一掌挥出将瓷瓶打得粉碎,内中药粉飞散,扑得他满头满脸。
常宁身子一颤,啊哟一声丢开匕首,双手捂面,扑通跪在地上。贺陀罗使“虚空动”刚刚赶到,见这情形忙不迭又跳开老远。只见常宁嘶声哀号,浑身连连抽搐,眼耳口鼻纷纷迸开,身上肌肤寸裂流出黑色脓血。
花晓霜惊诧不已,细瞧瓷瓶碎片,其中杂着一张发黄标签,字迹细若蚊足:“二十五份五行散”。花晓霜一愣,只听常宁口齿含混,嘶声叫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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