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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前传参合陂
愁云四合,雪大如掌,峭拔高寒的纥干山(今采凉山)笼罩在密闭愁云之中。纥干山,阴山之余脉,山南为平城邑,东五十里有蟠羊山,山内有参合陂,旁有小山村,名曰叁合村。山村依托地形而建,山墙上几名青壮巡弋戒备。
月落星沈,山下匈奴人营地一小簇匈奴人,这群匈奴人肆虐附近十数个村庄,烧杀劫掠,祸害滔天。此刻他们堆柴起火,杀牛烤肉。
墙头一少年流泪道:“那是我的牛,我要去为‘牛兄’报仇。”少年急的跳脚,竟欲跃下墙头,寻匈奴人拼命。
墨者邓陵谷伸手拽住他,厉声道:“你若出村,火架上烤的就是你了。”
老村长道:“我们全村辛苦数年才攒钱买的八头牛。小六子精心饲养,每日睡在牛圈,驱蚊虫,捉蚂蟥,呼之牛兄。如今却被这些胡虏所戕害而食,怎能不心痛跳脚。”
另一名村民道:“一牛所费,当五人之食。每月草料便值一贯钱。明年开春,只能供租约,赁耕牛。这?水川(桑乾河)唯有班氏一族出租耕牛,每头牛,年输粮二十石。唉!不知明年,全村还能活几人。”
一名年轻村民,握紧手中的钩耙,道:“匈奴只有二三十人,不若冲出去杀了他们。”
邓陵谷,乃墨家工墨首领,叹道:“我们工墨,只会筑城修塞,制械造桥,杀人却是力有不逮啊。你放心,村寨大门乃铁石斛木筑造,城墙青石间以夯土砂石,匈奴人断不能攻破。大家稍安,切记任性招致祸端,逞强殃及大局。”
老村长道:“依邓陵先生所言,二三子严密防守,不可妄动。”
墨家弟子禽奚道:“偃鼠饮河,不过满腹;鹪鹩巢林,不过一枝;匈奴,百蛮大国,其疆域纵横三千里,却岁侵中土,何其贪也!”
墨家弟子瞒寔道:“鹄不日浴而白,乌不日黔而黑。匈奴,豺狼也,固残暴劫掠之族类。”
邓陵谷道:“你们两个跟相符子半年,便会每日引经据典,言谈诘屈聱牙,不如我送你们入洛阳跟着相符子学习书墨之道,恰巧考工室需要工墨弟子。”
禽奚道:“考工室皆是铸造钱范虎符、宫籍牙牌、宫室密钥的,我又不擅长,还是瞒寔合适。”
瞒寔道:“我怎么舍得离开师父呢。”
邓陵谷道:“你小子少油嘴滑舌了,相符子命我考量人选。我已经举荐你了。待你回到洛阳后,便任职考工室左丞。”
瞒寔大喜跪拜稽首,道:“多谢师父!”
“右丞乃鲁班门弟子巩成,记住手艺一定要压制住鲁班门,不要给我们墨家丢脸。”
城墙下一名墨家女弟子喊道:“师父!诸位师兄,开饭了。”
这名墨家弟子名叫唐果果,虽是工墨弟子,却烧得一手好菜,常在村中酒庐厨房掌勺。一名年幼的墨者展喜为其打下手。
村中酒庐之下,三五村民正在聚炉饮酒,旁边十几名墨者身着粗布麻衣,手捧盛满粟米饭的大陶碗。桌上几盘菽乳藜藿,唯一的肉食是一只鸡。墨家自称大禹遗教,损薄饮食,质朴清简,黼黻无所用,这十几名墨者胼手胝足,面目黧黑,乃墨家之风。
酒胪女子,名曰冷疏离,荆钗布裙,质朴无华,衣不重彩,却是芳殊明媚的绝色佳人。
她道:“天寒地冻,没有青蔬果品,请诸位海涵。”
唐果果道:“彼黍离离,彼稷之实,鸡黍之餐,高士所食。我等墨者食此鸡黍,当庆幸,无所怨恨!”
展喜道:“果果,莫不是胡诌骗人吧?”
禽奚道:“《论语》载:无名丈人,农家隐者,以杖荷莜,植杖而芸,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责孔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位农家隐者便是高士了。”
邓陵谷道:“食粥鉴影,菲食菜羹,墨者本分。”
“展喜说晋阳城内有冬季种蔬之法,还请瞒寔大哥教我。”
瞒寔笑道:“切莫听展喜胡说。此法须覆以屋庑,昼夜蕴火,待温而生,日耗千钱,是钟鸣鼎食之家才用得起。”
展喜道:“我当闲话聊天嘛,谁曾想疏离就上心了。”
冷疏离嫣然一笑。
瞒寔问:“疏离姑娘!可有婚嫁之思?”
唐果果笑骂道:“嫁谁也不嫁你,你个细脖大头鬼。”
禽奚道:“鱼网之设,得此戚施。燕婉之求,蘧篨不鲜。”(渔网设好了,却逮了个蛤蟆,本想嫁个如意郎,却是丑得不成样。)
瞒寔长相丑陋,头大脖长,眼小鼻塌,自知无可反驳,气得闷头吃饭。
邓陵谷道:“二三子,速速吃饭,我等没有嬉戏惫懒了。代地城塞防线之事刻不容缓,我等加紧勘察地形,规划亭障城塞。”
唐果果道:“这几个月不是已经摸清了么?自大青山东段,过诸闻泽(黄旗海),连接灰腾梁、野狐峪一线,修筑长城,间以烽燧障塞,就能保护雁门郡和代郡的安全了。”
禽奚道:“唇亡齿寒,户破堂危,纵身防御才是万全之道。盐泽(岱海)筑强阴城,饮马源筑侯官城,纥干山之东筑高柳塞、叁合塞,白登道筑武州塞,马头山筑善无城、沃阳城,如此则纵深防御,进退有据……”
邓陵谷道:“禽奚说得对。纵身防线还须在于延水一线修筑且如、延陵、马城等城塞,桑乾河一线筑阳原、桑乾、矾山等城塞,如此层层防御,重重鄣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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