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乡老,见信安好!
“既看到此信,便是这几日间有困难之时,我不在近处无法面谈,纯阳道长素来喜静又不便打扰,大约你是急火攻心了。
“只是,你忘了一人,久负众望而隐忍不发,志向高远却顺于现实慵碌无为,如有可能,此人可解眼前危机,若能激起其心中之火,可带领五田村民一路前行无阻。
“此人便是你!
“实不愿见你终老于田亩间,不愿见你被生活琐碎磨平,我希望的是看到你老骥伏枥,远大理想且不去理会,眼下应该如何,相信你已有打算,便不用再由别人帮你做决断。言止于此,回见。”
信很短,说白了就一小碗鸡汤,但对长久在精神上营养匮乏的何德芳而言,却浓郁香醇回味无穷。
打印出来的书信,这在古人看来,就像是书籍一样的存在。鸡汤的文字,现代过来但凡是有一点小见识的,都能扯上一堆大道理,那就是鸡汤!
何德芳是不是一个志向高远的人,赵翔不知道,但他给儿子黑牛起名“何时归”就可以看出,这么说他并不算过,就算志向不高远,写信嘛,纯当拍马屁了——换成是你,被人说你志向远大的时候,多半你是会认下的。
赵翔不是神仙,不懂用什么锦囊妙计,他也不是诸葛亮,懒散的性格不允许自己“多智近妖”,虽说脑子越用越灵光,却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掌权者“事必躬亲”的行为,赵翔更是不耻。不仅体累,心更累——没有信得过的人才需要自己事事指点。
而最近他在得到了村民的推崇之后,已经深受其害了——上次黑牛和三德甚至因为犁地的走向争执不下,两人放下手里的活特意跑到山上来问自己。赵翔当时的心情是崩溃的,鬼知道犁地还要看方向,难道这还跟地球自转有关?
一个人当着时空的搬运工,各种新事物,但凡是需要的都想搬过来,而搬过来的前提是,赵翔自己得先学会使用,研究各种现代商品的使用说明书已经够他头疼的了,哪还有精力去顾及大大小小的事情。
当然,赵翔太想当然,他以为自己不在南宋的时候,村民会来找自己无非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他知道开元寺来抢拖拉机了,这件事情的定性绝对不会是“小事”这么简单。
……
子时,夜黑风高。
沉寂已久的旺财突然狂吠,只是旺财被困在木屋之内,屋子里的隔音做得太好,玻璃窗都是双层隔音玻璃,以至于旺财的吠叫直接场院里的虫鸣给压住了。
这就是暴发户心态,永远不买对的只买贵的。赵翔在组建木屋的时候,人家只是顺口说了一句:“隔音效果要好的话得用夹心真空玻璃,但那东西挺贵。”于是他就觉得自己很迫切地需要一套隔音效果极好的木屋,连墙体里的发泡棉因这个需要而更换了品种。当然,结果就是整体价格上了一个新台阶。
旺财的叫声被屏蔽的同时,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小芝山山门,迅速分成两伙。一伙直奔大殿压住地穴的两个木门。一伙人则直接围住木屋,浇火油,纵火,瞬间火势大涨。
火一下窜到一人多高,黑衣人正准备离去,木屋檐下却喷出无数细小的水柱,瞬间将火势压下。
为首的黑衣人怒起,一脚用力踹在门上叫道:“冲进去全剁了!”
这重重的一脚之后,大殿中、杂林里、石头后突然冲出三十余名青壮,手执长刀,将七八名黑衣人围住。青壮们一上来就挥舞手中的长柄大砍刀,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便直接砍向黑衣人。
砍刀碰撞,火花飞溅,暗夜里一闪而灭,紧接着就是惨叫连连。
可怜这些黑衣人刚刚还想着把木屋里的人剁成肉酱,转眼间自己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木屋楼上一道窗帘被拉开,隔着厚实的防弹玻璃,赵翔静静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他刚刚从现代世界回来,就在火势被水浇灭之后。他发现了屋子外面的异常,却没有冲出来——他的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使得他的心跳和呼吸都加快了。
但他选择沉默,谁都有年少有冲劲的时候,包括赵翔。如果不是在光球里浸泡了导致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的话,他的后背上有一道一尺多长的伤疤。粗糙的缝合术使得伤口在愈合之后长成一条手指粗细的突出,像外翻的肉瘤一般狰狞刺眼。
那道伤疤代表赵翔的年少狂妄,也使得现在的他站在窗户后面默不作声,使用暴力永远是最不明智的选择,是解决问题最原始的方法,但凡还有一点理智,直接都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不是神,只是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上学毕业工作,努力过奋斗过,但所有的努力最终都沦落在平庸的生活之中。如果没有中彩票,他不会去购物,不会坐在广场上,更不会来到这个世界。既然活下来了,就更应该珍惜生命远离危险……
想到这里,赵翔的呼吸越发急促。
被围住的七个黑衣人很快变成一堆死尸,而原先大殿中的另一拨人也被围住乱刀砍死。
村民们的手段极其简单粗暴,十分有效,后果却也很严重,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开元寺的武僧。即便是面对特意加长了手柄的大砍刀,武僧们在最后奋力一击的情况下,威力依然巨大。
赵翔打开灯的时候,地上倒着几个被木棍击伤的村民——应该庆幸的是那些黑衣人只带了长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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