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洛云染接手了大部分的事务后，临息便是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修炼之上，不遗余力，近乎有几分洛云染当年的疯狂之态，还时不时地到逸墨殿或者浮珺殿向洛云染请教炼药和修炼上的问题。
就比如现在，看着临息额头上覆着的一层汗珠，感受到他身上与前一段时间明显不一样的气息，洛云染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取出一方素色的丝帕，微微倾身，将那汗水轻轻擦去，温声开口。
“这几日，你太累了，今天便暂且休息休息吧，明日再继续。”
临息摇头，疲惫的眉眼间透露着几分倔强，声音清逸，完全听不出疲惫之感。
“宫主，临息不累。”
“莫要硬撑。”
放下丝帕，洛云染并不退步，继续道“张弛有度，这样，才是修炼的最佳状态。”
浅浅的叹息一声，洛云染揉了揉微痛的眉心，缓声开口“临息，听话，今天先去休息。”
素来恭敬守礼的临息此次却是没有听命，而是固执的站在洛云染身侧，固执的坚持自己的做法。
定定的看了临息一眼，看着那双眸间异样的光亮，洛云染一阵恍惚，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熟悉的目光，熟悉的固执，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许是明白了临息心中所想，洛云染目光动了动，抬手将面前的简牍稍稍推开，正襟危坐，白皙的小手搭在桌沿之上，纤细苍白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清越的声音在这样空旷的大殿之中格外的清晰。
沉吟少许，洛云染垂下眉睫，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指，目光掠过其上青色的血管，面色似是变了变，却又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临息，你与本宫不同。”
就在临息以为，洛云染不打算多言时，洛云染便是开口，声音温和，却是带着几分惆怅和叹息，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染着几分悲色。
“你无需这般拼命，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探索修炼，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道法，以最适合你的节奏与方法，去慢慢成长。”
临息心头一震，轻声开口：“宫主······”
话未说完，却是被洛云染温和的打断。
“本宫当年继位之时，沐虚宫内忧外患，正处在风雨飘摇之际，是以，身为宫主，本宫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成长，必须要成长到足够庇护这一宫的安全的存在。”
“修炼有道，本就是不可太过激进，本宫本身经脉受损，修炼一事，最是急不得，但是本宫这一身的修为，配上这样的年纪，本就是逆天之举，真正意义上来说，已经是在透支自己了。”
确实。
修炼一事，并不是仅仅靠优秀的血脉便能够有所成就的，纵然洛云染是洛族血脉，在这般幼小的年纪，达到这般修为，也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她体内有着繁景，有着因为在母体中受到繁景的冲击而受损的经脉。
岁月无痕，其实不然。江湖上那么多的前辈，也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在修炼这一事上，时间上的积累，心性上的沉淀，是极为重要的，到了后期，要想证道成功，更是需要花极长的时间去拷问内心。
所谓“未来可期”，说的便是如此。
万物皆有道，一切都需要遵循一定的规律。
所以，洛云染强行的在如此年纪修得这样的修为，无疑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像是在燃烧自己，在一段时间内，发出耀眼的光亮，而后，便是缓缓熄灭，变凉，成为灰烬。
当年，洛云染是别无他法，当年的形势逼得她不得不如此，而如今，她是不愿意临息也这般的。
“这灭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是本宫在赌，但也好在，本宫赌赢了。”
“但是，临息，你无需如此。”
说着，洛云染抬眼，看向临息那微微睁大的双眸，看着他面上那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而后，缓缓笑开。
“如今，沐虚宫的地位已然稳固，本宫在中州，亦是无人敢随意冒犯。临息，你可以安心的当你的少宫主，你的身后，有本宫，有沐虚宫。你可以肆意的成长，无论你做什么，都无需顾虑太多，无论发生什么，本宫都会替你担着，无论何时，你都是有退路的，明白吗？”
“而且，临息，无需怀疑自己，你已经很优秀了。”
这不是洛云染安慰的话语，在中州，临息本就是极为优秀的，不少世家大族的继承人，皆是比不上临息的。
闻言，临息的呼吸便是蓦地一滞，袖中的手也是缓缓收紧。
“透支”这个词，并不是很难理解，什么叫“灭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懂。
但是，这两个词，放在洛云染身上，便是让他难以接受了。
“临息。”
抬手敲了敲临息的额头，洛云染轻笑，看着临息那变幻不定的面色，只觉得很是无奈。
“这是都是本宫自己的选择，你无需多想。”
“而且······”
顿了顿，洛云染浅笑，双眸晶亮，全然没了在外人面前的疏冷之感。
“你也无需为本宫担忧，本宫还有很长的时间，能够看着你慢慢成长，直到你成长为比本宫更为优秀的宫主。”
伸手拉出临息隐藏在宽大衣袂下的手掌，将那紧紧攥起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展开，微凉的指尖抚过掌心那鲜红的血痕，洛云染叹息一声，缓声道。
“临息，本宫此生，已然是缺失了不少珍贵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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