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天下后,如今的景国已是今非昔比。
景王赐婚以后,礼官在极短时间内就算好了良辰吉日,很快就定下了大婚的日期,便在深秋。
时光飞逝,云容一天天地盼着大婚到来,心里填满的不仅是忐忑,更是经历无数磨难后终得圆满的恍惚。
几个月里,文离和彤宝听说安乐竟真的同意了嫁给嬴钧,大惊失色,曾偷跑出来,质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在上一世被嬴铮逼死之后,还要去跳火坑。
云容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告诉他们真相——嬴钧不是上一世的嬴铮,而是嬴铄。
两人呆若木鸡。
半晌,狐狸咋咋嘴:“……原来是个痴情种子。”
彤宝一言难尽地拍拍云容:“那个,阿云,你要真想好了,这回可就别在婚礼上杀他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啊不,他也是个有记忆的,这次阿云你想杀恐怕也杀不成吧?”
狐狸白她一眼,“这里面显然有误会好吗?”
此事错综复杂,云容为了解释清楚前后原委,不得不将自己以魂魄为代价救回楚岺均的事也与他们和盘托出了。她也想与他们告个别,感谢一下自己自从云梦菩提境中诞生以来,受到他们诸多照拂。
毕竟,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魂魄随着生命一道,在缓缓流逝。
此生的终点,就将是她永远的终点。
两个千年妖精被这个消息吓坏了,彤宝抱着她哇哇大哭,最后还是被她给劝走了。
随后,两人像是遭受了重大打击,就此消失了。
故晏国太子和太平公主在景国王宫中无端消失,引起了不小骚动。但嬴钧带着王城禁卫仔仔细细搜了很久,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两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嬴钧也曾来问过她,细细地盯着她的眼睛问她,那两人去哪里了。
云容很无辜,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活了三世,觉得自己一直糊涂,却从未像此刻一样,知道灵魂即将走到尽头,却异常地通透而平静。
她只想在这最后的一世好好地守着她的呆书生。
再多看他一眼。
时光如流水般逝去,她在王后的关照下从栖霞宫搬了出来,住进安静别致的清心殿,安心待嫁。
九月,距离大婚还有一个月时,嬴钧忽然病倒了,病势危急。太医说,或许是因为他在酷暑时跳入湘水,急火攻心加骤寒刺激,伤了肺腑。
就在这时,北部军报传来,此前未清理干净的燕国残部作乱,纠结了多个小国的余孽,竟是势不可挡。
景国初定天下,朝中重臣均在努力制定朝纲,准备景朝的奠基;朝内将领也多在各地清扫余孽,武安君这一病,朝中竟无人胜任北上平定叛乱之事。
景王即将登基成为开创景朝的帝王,听闻此讯心中焦急,陈年旧疾再次发作,竟缠绵病榻许久,几乎难以为继。
最后,还是皇后站出来,亲自指定了自己的嫡子,太子嬴铖北上平乱。
此时,太子领兵北上已将近一月。
嬴钧已恢复了大半,虽然病情偶尔有反复,但已无大碍。
大婚之日就在这样一片光景中到来。
华灯初上,云容穿着形制华丽的婚服,坐在栖霞宫主殿深处,看着跳动的烛光出神,想起几天前为父王上的香。
几天前,她偷偷地在清心殿内点起几炷香,遥遥地向天上的父王祷告——
父王,您可同意我嫁给他?
清风吹拂,袅袅香烟拂动,竟像是慈祥的面容在微微颔首。
云容的泪水滴在了案几上。
她终究还是十分幸运的。她被创造出来,又来到人世,见到他的笑颜。
每一世,都有真心爱她的人为她挡住了风雨。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以为是自己忍不住热泪,擦一擦眼睛,却觉得头有些晕。
视线中的烛光幻化成线香的烟雾,鼻尖似乎也隐隐传来了刺鼻的烟味。
她忽然觉察到不对。
云容猛地起身,带着一身沉重的珠宝首饰抬头望去,只见殿外火光绰绰,照亮了低沉的昏黑天空。
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正要呼喊出声,脑后忽然遭到一记重击,顿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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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云容的鼻尖萦绕着血腥味和浓重的烟味。
夜色深浓,她一睁眼便看见远处的景王宫,一角的栖霞宫已是火光冲天。
她一惊,立即就要起身。
“别动。”嬴钧的声音沉沉传来。
他们在一个摇晃的马车中,马车在渐渐驶离琰阳,远离那个火光如鬼怪乱舞的地方。
她在他的怀里,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云容头痛欲裂,猛咳了几声,终于理清了思绪。
“王后。”她一开口,声音嘶哑。
嬴钧面色淡漠,声音里却带上了深深的疲倦:“没错。”
王后想要他们的命。
她终究,是太子的生母。
表面的温柔慈悲之下,依旧是王族中人杀伐果断的狠厉。
明眼人都看得出,天下已定,景王病重,王位不知何时就会易位。
武安君羽翼已丰,是对太子最大的威胁。
在安乐公主选择嫁给嬴钧的那一刻,他们两个都已经成为了王后欲杀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选在大婚之夜出手,也真是难为她了。”嬴钧说得仿佛事不关己。
云容却觉察出隐隐的不对:“虞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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