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公主的俗世仙心看来的确已臻化境,方才几步,亦令在下大开眼界。若是日后尚有机会,唐翎定会再向公主请教。”
唐翎回话,但已不再使用“风啸岭”这个化名,只将旁边的李隆基惊得目瞪口呆。
唐翎?
风云王?
记得早前,宰相杨国忠曾向他禀报说:今日,风云王相约三绝居。
因此,他才会带着自己的贵妃与爱女,早早来到此处等候,忆及自己与那“风啸岭”夫妇曾在此结识,因此心中也有几分期待,希望今日也能够见到那名似是深藏不露的山野旅人。但他万万没想到,“风啸岭”与“风云王”居然是同一个人!
但面前风啸岭,真的便是隐没红尘多年的风云王?
遥遥记得当年自己尚且年幼,武后窃国,手下张易之、张昌宗对李家后人各处刁难之时,一名瘦削青年曾找上门来,向自己推荐了重夺大唐江山的强援,最终才使得中宗李显轻易重登皇位。亦因为那名瘦削青年所推荐的强援,后来平定韦后与太平公主作乱才会如此顺利。
如今回想起来,李隆基才记起面前这位“风啸岭”与当年的风云王无论音容相貌,竟然一模一样。
震惊之余,这位当朝天子言语已经颤抖起来:“您,便是风云王殿下?”
“先前唐翎隐瞒身份,只因为要陪拙荆游阅上元节灯会,不愿多生是非,还请皇上恕罪。”唐翎脸带笑意,已向李隆基行了一个臣下之礼,慌得李隆基不顾自己年岁老迈,急急将他扶起:“风云王与太宗交好,又助朕重整李家江山,隆基何德何能,敢受您这一礼?”
“唐翎只望皇上莫要怪罪臣下故弄玄虚。”
“风云王对大唐只有恩惠,但凡我李家子弟,尽是欠了您莫大恩情。”李隆基语气恭敬,话语间已亲手拿起一旁茶壶,为唐翎杯中沏上热茶。这位年过七旬的老者在唐翎面前,此刻虔诚得有如初初拜入师门的学生,对唐翎不敢有半分越礼。延灵虽早已知道唐翎创世圣者的身份,却没想到他同时也是名震天下的风云王,当下也与一旁的贵妃杨玉环同时向唐翎行礼:“见过风云王。”
唐翎忙摆手示意:“今日乃是故人见面,老执着于礼节,倒是为各自心里负上了重担。如今趁着早春时分,一同煮茶论棋,才是快事一桩啊。”
李隆基连忙点头应是。
见到李隆基仍旧如此谨慎模样,唐翎不禁摇头苦笑。当年受封“风云王”,里无论是李世民、程咬金等人或是自己,都只将此当做一个称呼而已。洛阳的风云王府,自当年落成便送与血海,作为其中一个根据地存在至今。没想到岁月飞逝,往日事迹居然变成了今日传说,便连当朝天子也会对自己唯唯诺诺。
苦笑之后,唐翎忽然心头一动:“皇上,且看我为你变个戏法。”
一言刚毕,未待李隆基反应过来,唐翎已抬手于虚空之中画了一个幽绿光圈,未几,一个魁梧得有点过分的虚幻身影自光圈中穿越而出,站于众人面前。
双脚甫一落地,这个刚刚回过神来的的壮汉已开始对唐翎大呼小叫:“臭小子,没来由的找上俺老程作甚?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小心我的宣花大斧不念旧情!”
这名壮汉刚刚显出身形,李隆基及杨玉环顿时感到一股更胜严冬的寒意侵袭而至,当即打了好几个冷战。唐翎见到,不露声色地往棋盘上轻弹了一下,寒意顿时消散:“死胖子,将你一身鬼域阴气收回去,此处尚有凡人。”
“知道鬼域阴气对凡人不祥,你还将我招来?还有你那个什么兄弟在老子体内植入的什么鬼族传承,这段时间差点要我魂飞魄散,若不是老子功力深厚,早就紧随世民脚步,重新轮回了!你这是收买人命——不,收买鬼命么?”新晋鬼祖程咬金丝毫不给唐翎面子,劈头盖脸便是一顿狂喷,待得他兴致尽了,才开始大量四周环境:“这里是三绝居?”
“没错。”唐翎酌了一口茗茶。
“店家,快给老子来两坛落雁露!这个臭小子付账!”
从唐翎口中确定了此处位置,程咬金火气顿时消了大半,开口便向躲在一旁的掌柜大喊。那掌柜虽然不认识程咬金,但毕竟也在此经营多年,堂堂天子李隆基他还是认得,再由他的对话中,猜出了那名瘦削青年便是百年传说风云王。举一反三下,哪还敢对这魁梧壮汉有半分怠慢?没过一阵,已抱着两坛落雁露,边打冷颤边跑了过来。
作为三绝居其中一绝,虽然密封于坛中,但落雁露仍旧散发出阵阵醉人醇香,程咬金闻着这久违香气,久久未曾回过神来。倒是唐翎见这死胖子几近忘我,当即往他后脑一拍:“死胖子,今日招你过来,可不是只让你喝酒的。”
“那你唤我过来作甚?”程咬金瞪了唐翎一眼,“还有,这老小子是谁?”
程咬金口中的“老小子”,自然是指李隆基。堂堂一朝天子,被一名身份不明的莽汉称为“老小子”,任李隆基涵养再高,此刻眉角出仍发出轻微抽搐。
但程咬金并未就此消停,转眼有望向一旁的延灵:“弟妹,原来你也在啊?伯伯今天没带礼物,都怪这臭小子莫名奇妙地将我招来,害我没有半点准备……”
“噗!”
唐翎一口茶水,没有半点浪费,全喷程咬金脸上:“死胖子,你找死?”
“怎么?这本来就是弟妹嘛。”程咬金振振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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