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尽快恢复,这样才不妨碍孩儿降生。”芸儿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有,我是真的饿啊。”
听着芸儿用含糊不清的口齿道出自己目的,唐翎又是苦笑,但这回他却没有如以前一般当即加以取笑驳斥。
受困阵法之中,不但唐翎元气大伤,身为阵眼的芸儿同样如此,腹中胎儿更是因此停止成长。所幸,那缕新生魂魄并未因此而消散,而是陷入类似沉眠一般的状态。也幸好如此,在唐翎详细解释过后,姑奶奶才走出阴霾,乖乖地听从他的安排,恢复元气,静待自己孩儿魂魄重新复苏。然而看着芸儿一本正经的模样,唐翎却又忍耐不住,伸手出去捏了捏她的小脸:“小笨蛋,这事情急得过来么?恢复元气可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哼,要你管?”芸儿拍掉唐翎的受,反给他塞了一枚野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伤得比我重。赶紧吃完!要是敢比我慢,我、我、我会生气!”
“是,小的遵命。”
“那就好,晚上我要吃野山鸡。”
“嗯。”
“吃完陪我下棋!”
“好。”
“还要弹琴给我听!”
“知道。”
“最后要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一定。”
如此,便是一日。
如此,日日重复。纵使外界因三尊相争而动荡,为恒族隐匿而踌躇,此地也没有受到半分波及。便连程咬金、王月瑶、肖靖几个知道此地的友人,亦可以未有在此时出现,以免让尘世纷争再次打扰到他们。
又是一日。
此刻已是夜幕笼罩,在芸儿入睡后,唐翎独坐屋外,一壶热茶,一贴棋盘,自斟,自酌,自弈。
唐翎此时所用棋弈,依旧是王月瑶当初所赠的白玉黑岩子。分别以上等白脂玉与黑英石制成,不但价值不菲,更有让对弈者宁神静气的功效。然而此等珍品对如今唐翎而言,却没有半点效用,起子落子间,早已失却往日章法,没有了昔时横扫长安一众才子的城府与淡然,可说只是单纯的为了宣泄心中苦闷而弈。
一道身影渐渐显现于棋盘另一边,未有打扰唐翎的他静静地注视着黑白攻防。只在良久之后才吐出一句话:“仍旧难以舍弃么?”
“如何舍弃?”
唐翎长叹,随手已扫乱棋盘残局。
“人”为自己沏了一杯茶,轻嗅芳香:“他们见汝许久没有回去重设禁制,着吾来催促一声,也正好看看芸儿状况。”
“如汝所见。”
“因此汝才会寄望棋弈能抚平自己内心凌乱?”
放下茶杯,“人”与唐翎一同将棋子分清放好,而后,重新拈起一枚黑子,按到棋盘之上。
唐翎一愣,探手执来白子,却迟迟未下:“当年我游历六界,曾遇上一人。他以棋入道,亦以棋登顶,透彻天命,无论遇上何种难题,只凭一局对弈便能将之化解。如今吾走投无路,彷徨之下,只得以此法尝试,看看能否有所得益。”
“用凡人的话:病急乱投医么?”
“或许是,或许不是,”唐翎下子,“但总比束手待毙好。”
“人”又在棋盘上放下一枚黑子:“汝所说之人吾也有所耳闻,传说他在棋道登顶之前,曾败过一万次,在输无可输的最后成就大道,最终以大地为盘、苍生为棋,透彻天命,进而窥探天机,安定天下。”
“思亘七险,点落九宫,神游八极,纵横十方。”唐翎摇了摇头,双目视线放在棋盘之上,却未看清局中战火,“他只凭棋盘黑白便能指点江山,吾却空有一身修为也无法逃脱困局,想来所谓圣者却连凡人也比不过,可笑。”
“他是绝处逢生,汝却只是不慎失利,如何能比?”
“他多次绝处最终逢生,我不慎失利已是末路,如何不能比?”
看着唐翎颓势,“人”再也说不出淡然言语,将手上棋子放下,抬手之时,已消失在唐翎面前。
“汝的状况,吾会转告他们,也望汝可以走出这个困境吧。”
飘渺声音回荡四周,棋盘之上,除了一白二黑这三枚棋子,更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枚本源之石,透发着鲜明红光。
将那枚本源之石收入百川尽纳袋中,唐翎继续自弈,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半分波动。
“翎?”
一声有如梦呓的呼唤传来,芸儿身披单衣,迷迷糊糊间已走出屋外。
唐翎回头,言语已恢复为往日的温柔:“睡醒了?”
“看你不再,出来看看你在哪里。”
“刚才有位朋友过来,我与他谈了几句。”
芸儿坐到唐翎旁边:“是咬金伯伯、月瑶妹妹?还是九天姐姐?”
“都不是。”
“哦。”
没有向唐翎继续追问,芸儿脑袋往他肩上一靠,缓缓鼻息又再次响起。
看着芸儿沉沉入睡的可爱模样,唐翎心中阴云不由暂且消散,再将方才“人”所赠予的本源之石取出,以其尖锐一角刺破自己手指,挤出一点血元抹在她嘴唇之上。
当日唐翎能从六界困灵阵中脱困,并非因为“天”、“地”或程咬金、王月瑶等人方法奏效。而是芸儿在众人解阵途中,取回自主意识,并强行断去自身与阵法的联系,令阵法自行溃散所致。然而作为阵眼,她在解阵一瞬同样受到反噬,四族本源涌入体内经脉肆虐奔腾,虽有“天”、“地”及时出手洗经净脉,令她逃过爆体而亡的厄运,但凡人之躯,经历如此符合,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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