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此打扰,仍处于亢奋的秦镜生当即无名火起,向外喊道:“外面发生何时?速速查探清楚!”
别院之外,已有冥地成员依令而行。
未及一阵。
“报!阎罗、卞城、泰山、都市、平等、转轮六殿,不知何故,尽数崩溃,死伤无数!”
冥地十殿,殿殿相连,因此连接而成的地域连绵数里,但在一瞬之间竟有大半化为废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正好足以让秦镜生自癫狂之中恢复过来:“放屁!怎么可能?”
回报者受秦镜生这么一吼,虽有惊怕,却没有将话语收回:“回禀冥王,方才六殿崩毁之时,已有人传来急报,这个消息怕是不假。”
秦镜生又要开口怒斥,一声平静话语,已自远方天际传来,虽未显波澜,却叫他难以置信。
“风卷万里,云掩苍穹,绝影降杀除邪躯!”
“噗通”一声,方才仍旧意气风发,直言无惧“人神共诛”的秦镜生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已一屁股坐到地上:“风卷万里,云掩苍穹?风?云?风云王?怎么可能?”
似是早有心理准备,施天道此刻语气依旧平缓:“镜生,你方才也说过,便连诸天神魔也不敢与风云王为敌,那为何你就会认为风云王不会自你的算计中脱困而出?”
“绝不可能!岚月将军说过,风云王为保他妻子性命,绝不会主动破阵而出!”秦镜生冷汗直冒,“为避免别人从外破阵,我们甚至联手将布阵的张瑾主出去,以绝后患,那绝不是风云王!绝不!”
“即便对方并非风云王,但冥地今日仍旧在劫难逃。”展轮回开口,“绝影现杀,有死无生,没想到这居然是冥地下场。”
“什么绝影现杀?”秦镜生声嘶力竭地大声质问,“展老匹夫,你将话说清楚!”
展轮回看向秦镜生,双目之中只有对不肖晚辈的冷漠:“血海绝影堂,当初风云王亲自挑选出来的传人。在他们面前,便连李长河也只不过是个小辈而已。”
“信口开河,什么绝影堂?闻所未闻!连我这个冥王也不知道的事情,难道你们两个老匹夫会知道不成?”
秦镜生疯狂叫嚣,但无论他如何嘶吼,施天道、展轮回已未有再对他作出理会,见此一幕,现任冥王更加怒不可遏:“你们二人给我解释清楚,此乃冥王命令!”
施天道看了秦镜生一眼,双老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怜悯:“你对绝影堂一无所知,乃是因为你一直以来,未曾将我们二人的话听进半句,也没有将所谓的陈年旧事放在心里。可叹啊,没想到血海居然会对我等动用了绝影堂,想必是已对胡国公后人完全失望了吧?”
“放屁!放屁!什么胡国公后人?只不过是我祖父为了赢得一点名声而捏造出来的说辞,恰好受李隆基所用而已,岂能听信?”秦镜生叫嚣声再起,在这小小别院中不住回荡,其疯狂姿态,便连施天道、展轮回二人见得也忍不住摇头长叹。
叹息过后,两位长老缓缓站起,本已被锁的一身功力气劲流溢周身,佝偻身姿上透发出凡间顶尖武者的昂然气势。
受两大长老气势所迫,秦镜生再度开口质问,只是这回他再也没有了方才的趾高气昂,而是连连后退,瑟瑟发抖:“你们要干什么?难道要弑主谋反不成?”
“弑主?”听得秦镜生这般质问,施天道又是摇头:“镜生,多年以来,我们兄弟一直将你视作嫡亲孙儿,虽时有责备,但何曾动手打罚过你?如今你赶紧逃命去吧,若是能侥幸留得性命,切记莫要再出现在血海眼力所及之处。”
简单交代过后,施天道与展轮回已向别院之外走去,虽看似步伐缓慢,但每一步踏在地板之上,皆留下了一个无法抹除的脚印。
呆滞留在原地,秦镜生看着二老远去背影,一时竟无法再叫嚣出口,只听到那半是唏嘘半是悲凉的对话钻入自己耳中。
“本以为当年卢国公传予我们二人的秘技,今生今世也不会动用,没想到现在居然要以它和血海的前辈们相斗。”
“卢国公胸襟广阔应不会喝斥我们忘恩负义,只可惜黄泉之下见到三弟,我们这两个兄长免不了要受他脸色。”
“一说我们管教不力。”
“二怨自己孙儿顽劣。”
“哈哈哈哈哈……”
苍老对话,最后变为豪迈大笑,向远方蹿去,更叫秦镜生心中莫名悲怆,早前癫狂终于完全消弭。
三弟?
两位长老口中的三弟,岂不就是自己祖父,冥地第一任冥王么?
“施天道,展轮回!你们两个老匹夫立即给本王逃命去!本王坐拥二百恒尸,纵使面对大唐举国兵力,亦有能耐将其吞之食之,用不着你们两人逞强!”
嘶吼出口,秦镜生眼中再显狂态。
“对!我还有恒尸在手,什么血海,什么绝影堂,不足为惧!哈哈、哈哈、哈哈……”
两种笑声,虽截然不同,却已改变不了冥地今日结局。
冥地十殿如今尚未化作瓦砾废墟的地域之上。
昔日三尊之一,如今已成一片修罗炼狱,惨状更胜当日受邪尸肆虐的小镇。
三十六股有剑刃形成的飓风,吹刮方圆,所到之处无论是血肉凡躯,还是不死邪物,尽数被绞成零星残骸,除却飞溅血花,落地肉屑,再也不留任何形相。绝影堂蛰伏百年,首次出战,正以凡间势力都不敢正视的冥地成就自己的凶名。
高空之上,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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