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次让唐翎让步,九天却似意犹未尽,又问道:“你去哪儿?”
“四处走走。”唐翎头也不回,“顺道想想该如何应付心中不满、脸上却不得不恭恭敬敬的两家家主。”
唐翎说罢,又要迈开脚步,但九天已提前将他叫住:“等等!”
“何事?”唐翎停步却未回头。
咳嗽一声,同样被面具遮掩的清冷面容匪夷所思般露出一抹戏谑笑意:“我正愁没有借口把乱世杀传给他们二人,感谢你为我作了掩护,但记得准备好追风魅步秘籍,毕竟我已答应过他们……”
未待九天说完,受世人敬畏的绝影堂堂主脚步再加快了几分,径直往前方走去,一旁路人皆已看出他心中略有几分纠结,果断远远避开,仅有几名胆大者偷偷地看了那瘦削身影几眼而已。
待得唐翎远去许久,九天才重新回到茶楼之中,卸下面具,对心中某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声音问道:“玩得够尽兴不?”
“哈哈哈哈,难得见这大坏蛋吃亏,够了,够了。”
“他因为你而消沉颓丧了整整一年光阴,好不容易才见到一分曙光,这才略有改善,没想到你居然这般薄情寡义,如此捉弄于他。”
“哼!他消沉颓丧是他自己活该!我早就叮嘱过他,略微悲伤一阵就够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固执,要是我还有可供活动的身体,非得将这大笨蛋揍个半死不可。”
那声音似是在发泄怒气一般连珠炮发,直吵得九天感觉自己双耳嗡鸣,待得略微安静下来后,九天这才又说:“他终究是心属于你,这般小脾气,偶尔发发好了,别太纠缠不休。”
“我现在这般情况,也只能如此了。”
无奈一声长叹过后,那声音就此沉寂下去。
九天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九天姐姐,谢谢了。”
“谢什么?”拿起茶杯,九天反问。
“嗯……你修为够高,能够保我这一缕残魂没有陷入沉睡;还有,你担心大坏蛋,代我守在他身边;你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让我可以好好地看到大坏蛋为我记挂的样子……很多很多,反正就是谢谢你了。”
“你我本就是同一魂魄,没有彼此之说,何足言谢?”
淡言过后,九天已将茶杯放到唇边。
“九天姐姐,要不你代我当大坏蛋的妻子吧?”
“噗!”
刚刚入口的茶水狂喷而出,原本清冷的声音已变得羞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方才也说了啊,我们本就是一体,没有彼此之说,何况你本身就——”
“住口!让你留在我体内,并非是要你胡思乱想,那种想法,说不准是我受你影响所致而已!”
“但——”
“我说了,住口!”
“哦。”
心中声音在略微委屈中沉寂下去,九天深深吁了一口气,这才终于将那杯茶水饮尽。
“傻孩子。”这回轮到九天主动呼唤对方。
“嗯?”
“你说,唐翎会不会真的传那二人追风魅步?”
“必须要传!哼,月瑶妹妹有四名属下,咬金伯伯也有一只本源灵宠,我们不但要传他们武技功法,还要让大坏蛋将他们收入麾下与小靖作伴,否则小靖身为凡人主宰,不是太可怜了么?”
“你待小靖也太好了吧?”
“他是大坏蛋徒弟,叫我师娘,又是你弟弟,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你确定这种想法并非是受我影响所致?正如我受你影响一般,对唐翎有种另类看法?”
“不知道、不清楚、不想去搞明白。哼哼,没有彼此之说,没有彼此之说。”
“你——”九天首次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唉,你高兴便好。”
如此独坐独饮,自说自话,九天一直到快日落西山时才结账离席。得知一念千斩就此离去,那位茶楼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位杀神光临,使得平日尚算可以的茶楼门可罗雀,没有以为客人光顾,连小二跑堂乃至后房厨子尽皆提心吊胆了整整一天。如今她自动离去,实在是再好不过。而当茶楼老板见到九天在桌上留下,足以抵上茶楼一个月盈利的黄金后,一个奇怪想法更是在他那凡人心绪中泛起。
淡漠苍生风寒意、一念千斩朱九天留下这些黄金,莫非是要对这茶楼有所意图,要杀人灭口?
同样,就在这一日,大唐都城长安已被各种言论席卷,使得重选三尊之事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仅仅半日时间,两条并未被可以散播的消息已传遍长安大劫小巷。其一为“朝廷封绝影堂风寒意为中书侍郎”,几近令各达官贵人、凡夫俗子尽皆惊叹;其二则是“霍飞羽、孙子城受绝影堂寻衅,被朱九天当众打成重伤,双手尽废”,虽没有前一条引起满城震动,但对某些人而言,早已远胜晴天惊雷。
霍飞羽、孙子城所谓家中难得一见的天才俊杰,多年以来一直被视作未来家主而受到培育,如今同时折损在血海手上,以足以让两家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因此长安城中各世家门派明面上虽没有举动,实则已在暗中关注,确认这两个三尊候选会否不顾自身名声受辱,就此退出以避开绝影堂锋芒;或是更加奋发,将三尊之名抢到手后卧薪尝胆,日后向血海展开报复。
但这终究只是旁人猜测,作为当事人,霍、孙两家家主得到之消息却不仅仅如此,惊诧之后,第一时间便作出了应对。在九天仍旧逗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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