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翎并未想到程咬金居然在这时候还会自动送上门来:“哦?你确定?”
“废话!用世民从前就经常重复一句老话:为将者,当勇往直前,当知难而进,当不畏强敌!老子纵横沙场数十年,难道不知道军令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
一席慷慨之言,程咬金说得大义凛然,倒叫唐翎难得生出几分佩服之心:“既然如此,来吧。”
说罢,他单手一拨,王月瑶与宁心刚刚收拾好的棋盘棋子已平移到他与程咬金之间。
“哼!臭小子,好好看看老子如何将你杀个片甲不留。”
程咬金不忿狠言过后,已取过一枚黑子,拍在棋盘之上。
片刻过后。
唐翎落下最后一子,怡然感慨:“果然,片甲不留。”
程咬金虎目圆瞪面前残局,意欲发作,却又没有那种脸皮。
“接下来,是否要三局两胜?”
简单一句询问,调侃味道十足。
论棋局造诣,程咬金天生急躁,平日里又不喜这等养心之事,自然及不上唐翎。只是受对方烟雨挑衅,一口怨气已无论如何也吞不下去,继续对局乃是必然。如此,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也不知道输了多少局,这才将手中棋子一甩:“不下了,你小子棋艺非凡,又精于心机。这等自取其辱之事,老子再也不干了!”
“呵呵,你只是无法将心静下来而已。何况说我精于心机云云,更是无稽之谈。”
唐翎轻笑过后,将棋盘清理干净,又往上面放了一子。这回却是在与自己对弈。
程咬金眨眨眼:“臭小子,你又在弄什么玄虚?”
“我只是好久没有与自己对弈了,一时手痒。”
“我看你是心中寂寞,无法释怀。”
程咬金评价过后,已平躺于甲板之上。此时宁心、烟雨早已随王月瑶移至别处打坐冥思,他附近周遭除了唐翎在无旁人,自然也不会再作出什么维持形象的举动。便连小家伙也大摇大摆地跑了出来,透气放风。
“距离你的第一步,还有多久?”
忽然,程咬金换了一种语气向唐翎问道。
率先回答的,却是落子之声。
随后,唐翎才简短开口:“快了。”
“在走出你的最后一步前,记得先与我喝个三天三夜。”
“以表庆祝么?”
“对我而言,看不出有什么值得庆祝的。”程咬金对唐翎这般说法嗤之以鼻,“但最后一步,必然也是你最艰难的一步,说是为你践行反而更加合适。”
“同感。”
“知道就好。”程咬金重新坐起,“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你走出最后一步前,我那不肖子孙会否也能踏出那一步?”
落子之声戛然而止,唐翎对程咬金的自然自语略感好奇:“你所指何事?”
“哈哈,先容我卖个关子。”
程咬金故作高深莫测,只有目光不着痕迹地往唐翎身旁的茶具上轻轻扫过。
唐翎并为注意到程咬金这点小动作,而是继续沉迷于棋局之中。然而随着黑白攻防,那一身圣者威压竟开始自他瘦削身躯中逐渐流溢而出,尽显当年风云王传说英姿。程咬金离他最近,已然第一时间察觉,不禁好奇开口:“臭小子,你功力恢复了?”
“应该说,这是锁灵纹给我的最后警告,催促我尽快回去。”唐翎放下棋子,仔细地端详着自己双手。
本应指点天下苍生,叫其存亡兴衰的两张手掌之上,不知何时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微风吹过,竟有不少碎屑随之脱落而下,再化作尘埃,就此消失。
程咬金并不明白其中细节详情,但从眼前景象看来,已隐隐察觉了几分不妥:“这些脱落的细屑,怕是你口里的锁灵纹吧?”
“对。”唐翎目光未曾一开,“自我从六界困灵阵中脱困以来,它因受到刺激而一直压制着我身上功力修为,实则也是在损耗自身寿命。现在若我仍旧逗留在凡间,只怕用不了多久,它便会自行崩解,不再对我有所限制。”
听到唐翎这般解释,程咬金开口便是喜意:“这不是好事么?”
“创世圣者降临凡尘,若不先作出防范准备,一举一动均会把天下万物牵涉其中。届时天崩地裂、末日浩劫将是必然结果。期间将出现什么惨状,更是难以想象。”唐翎自嘲般笑道,“我本以为,自己脚步太快会让你们难以跟上,没想到这锁灵纹居然还嫌我走得太慢。”
“你们这些动辄通天彻地的大能就是麻烦——还有多少时间?”
“略微死缠烂打,应该还能够争取到两三年光阴,若要继续拖延,只怕他们便要亲自降临将我抓回去了吧?”
“两三年时间么?”程咬金细细思索,“按照你现在步伐,用不了一个月便可将恒族杂碎收拾干净,后续事宜应也无须筹备这么久吧?”
唐翎却说:“不敢保证。”
此时,不远处再度传来一阵轻柔脚步声,正是王月瑶安顿好烟雨、宁心,重新回到唐翎身边。
程咬金脸上顿时浮出几分扫兴,已重新拿出一坛老酒,独自豪饮起来。唐翎明显也不愿让王月瑶知道更多内情,未待她坐下已故作轻松地寻了另一个话题:“看来下面那些修道者悟性不差,两天时间不到已将问天指剖析了七八分完整。”
“哼,花了整整两天,收获还及不上宁心丫头半个时辰的领悟,我看不出他们有何悟性可言。”程咬金稍微停下吞咽,只为反驳唐翎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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