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游陆听罢,这才略微安心下来:“既然如此,那我立即去召集人手,商议后续安排。”
说罢,他已转身往殿外走去。
就在此时,一声道谢传来。
“九天在此谢过血海各位相助。”
一念千斩当面致谢,此事何其难得?但程游陆脸上却未有半点得意神色,只是向九天行了一礼:“风云王乃是我血海恩人,上仙公主又是当朝宗女。在此恩义之前,血海自然会倾力相助,哪怕就此覆灭也在所不惜。”
说罢,他又向在场各人分别行过一礼,便告离去。
而在此之后,天地双影亦与霍飞羽、孙子城以召集绝影堂全员为由,先行告退。
翎逍似对殿中已略显阴沉凝重的氛围颇为不悦,伸了一个懒腰后,已跳到身处角落、真闭目轻眠的小家伙背上,惹得后者惊慌跳起。
“喵呀?”
“别吵,快带我去找老程,我有要是与他商议。”
翎逍身高此时不足三寸,骑在小家伙身上刚刚合适,只见他抬手轻捋后者毛发,安抚同时也开口说明了自己目的。小家伙当即会意,四爪张开,“嗖”的一声已窜出知节殿,失却踪影,只留下一声叮咛在此回荡:“我先去找老程,让他与手下鬼兵作好参战准备,你们趁这段时间想好具体应对方法与阵法演练计划吧。”
此时,殿中只余下三人相对。
肖寒意轻挠透发,试图将自谈话至今便一直积压至今的沉重氛围驱散,也希望借此对九天作出一点开导:“姐姐,翎逍与月瑶所言有理。在师父孩儿出生之前,你不妨便先留在血海吧,无论是阵法演练还是与神魔二族的大战,我们皆需要依仗你的本领。”
九天未有立即回答,又再陷入沉思之中,似乎正在心里进行着某种天人交战。
不觉,已是一炷香时间过去。
白发杀星终于作出决定:“先将神魔二族打个落花流水,那我直闯天恒山的难度也会减少很多,能够把不少心思放在教训神体身上——既然如此,便依你们所言吧。”
听到九天这故作凶狠的“决定”,肖寒意与王月瑶这才松了一口气,再作提议:“既然姐姐如此决定,那今天便好好休息,待明日海主与众长老决议过后,我们再带姐姐去见一个人。”
“谁?”
肖寒意、王月瑶笑而不语,自然也没有就此回答九天疑惑。
九天又盯了二人一阵,发觉自己仍旧未能看穿半点玄机,不由苦笑:“几年不见,没想到你们也变得调皮了。”
“哈哈。”一者坏笑。
“呵呵。”一者莞尔。
只是他们依旧未有吐露半点提示。
翌日。
血海运转依旧。
肖寒意、王月瑶带着再度回到此地的九天,向早前所提及的“相邀之人”住所走去。
一念千斩之名尽是杀戮气息,加上九天那头如瀑白发,早在昨日踏入血海城之时已有人将她认出。如今这一路走去,旁人目光已尽数聚焦于这道清冷倩影身上。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与外界相比众人皆少了几分畏惧,多了不少敬重。
纵使如此,九天依旧觉得不甚自在。然而她并没有如从前一般直接腾空而起,往目的地点赶去,而是继续迈动脚步,略带着几分犹豫与忐忑往前走去,仿佛前方尽头既有她急切相见之人,也是她不敢轻易相见之人。
未过多久,他们已来到一间府邸之前。门外小童见到肖寒意,连忙走近行礼:“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嗯。”肖寒意应道,“父亲他这几天身体如何?”
“老爷精神不错,只是经常念叨你与月瑶姑娘。”
“知道了,我们这便去见他,你无须通报。”
轻巧两句打发掉小童,肖寒意径直迈入府邸大门之中。九天虽略显几分迟疑,但未待她生出退意,王月瑶已一把将她拉住,几乎是半牵半拉地将她领入其中。
踏入府邸一瞬,往日雷厉风行的一念千斩似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慌乱,手上用劲,便要从王月瑶牵引中挣脱出来。然而后者似早已洞察,反而轻笑调侃:“九天姐姐,难道说你要就此退却么?”
九天倒是难得地坦然了一回:“昨天听你们所述之事,我至今仍未敢相信——他真的就在这里?”
“自小靖承接‘寒意’之名后,长河长老便将他的身份公诸整个血海,这里便是海主为他们父子安排的住所,平沙伯父不在这里又能在哪?”王月瑶嘻嘻一笑,仿佛九天此刻模样乃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九天听罢,非但未有显出安心感觉,脚步节奏更是再慢了三分。王月瑶见状,也不好硬拉,而是悄声向走在前方的肖寒意打了个招呼,三人一同放缓脚步,向前方目的地走去。毕竟他们也是明白,在九天心中,无论前世今生,肖寒意父亲肖平沙皆是那位曾教诲她人间亲情冷暖的义父。当初为寻肖平沙行踪,更是不惜以身犯险,连番顶撞包括唐翎在内的九位创世圣者。如今听闻自己多年心愿乍然实现,这点踌躇自然也可以理解接受。
三人便是如此,各自放慢脚步往前行进。只是这座府邸终究不是什么豪门大宅,哪怕九天一直可以拖延,要走到目的地点也未有花费太多时间。不消一阵,他们已来到一处别院之外。
或许是心有所感,九天在走到别院入口前已径自停下脚步,茫然之中,更紧紧拽住王月瑶的手臂,仿佛那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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