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延灵却没有九天这般顾忌,脚下一点,已来到九天跟前,随后在九天来不及错愕之时,已将灵胎塞到她的怀中:“身为母亲,哪有躲避自己孩儿的道理?”
同为一魂四体,延灵的天赋修为相较于九天而言弱不了多少,但因为待孕的关系,连月以来一直静养,并没有怎么将自己身手展现,更没有什么消耗。九天经历连番大战,伤势尚未恢复,一时不慎下,只觉得怀中忽然一沉,已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将灵胎抱住。
有点错愕地望了延灵一眼,九天竟失却了往日的冰冷气息:“延灵,你……”
“你看,这孩子挺喜欢你的。”
后退两步,延灵掩嘴轻笑,一双俏目不住地在九天身上扫来扫去,仿佛在欣赏着某个百年难遇的奇景一般。
仿佛在响应延灵的话语,九天怀中的灵胎使劲拍打着一双小手,小嘴中虽然仍未长出牙齿,但嘴角已然上扬,并不住发出“咿呀”、“咿呀”的欢快叫声。
虽然天生冰冷,但此刻婴孩在抱,九天竟不知所措起来。而灵胎婴嘀的清脆悦耳已毫无阻碍地钻进她的耳中,竟叫她脸上泛起一股莫名的温馨感觉,原本有点不知所粗的双手逐渐合拢,已将灵胎紧紧抱住。
或许是感应到九天有着自己母亲的味道,灵胎不住地发出婴孩独有的“格格”笑声,一双小眼亦不自觉地睁大了几分,似是要将面前这白发女子的脸容牢牢记于心中。
“孩子……”
九天双臂承托着灵胎,轻轻抬高,仔细将那稚嫩模样端详了一遍又一遍。大战时震慑神魔、力压主宰的气势此刻早已荡然无存,只有阵阵慈母气息悄然流露。
远方的某个阁楼,两双眼睛正紧盯着这一幕景象。
“香!真香!多年未尝这烧鸡味道,如今再尝,只觉是今生无怨了啊。”
程咬金左手托着一壶老酒,右手握着半只烧鸡,正大口大口地品尝着隔了百年光阴才再遇的美味。一轮感叹之后,他又伸出手去,不住地拍打着身边的翎逍,满脸得色:“我就说,这九天弟妹是个外冷内热的性格,对吧?”
虽然容貌上与唐翎有着几分相似,但翎逍却没有唐翎那落寞沧桑的气息,倒是多出几分孩童少年独有的活泼开朗。如今他一副寻常少年身形,小手一伸,已从程咬金手中烧鸡身上撕下了另一只鸡腿,直接塞进自己口中:“唔……九天本就是如此性格,外人都说她冰冷如高耸雪峰,无法接近;其实我们都知道,她的内心比谁都炽热,否则她也不会为我那臭老爹担下那一场大战了。”
“说得也是。”程咬金大口一张,已将那半只烧鸡塞进口中,一轮咀嚼后,他将骨头尽数吐出,随后向着身后酒桌轻轻招手,一只红烧肘子已被吸到手中。
无论是之前大战,还是与唐翎于酒窖中畅饮之时,程咬金一直保持着半实体半虚幻的鬼魂身躯;而翎逍在肖寒意身边潜修数年,虽能脱离宿主自行活动,终究也无法长时间地显身于外。但只是短短数日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运用了什么秘法,居然一同拥有了肉身,更聚在此处大吃大喝。
翎逍此时才将那只偷来的鸡腿吃完,也不迟疑,直接从桌上托来一盘鲜鱼汤,喝一口汤,吃一口鱼,再问一个问题:“老程,之前你和唐翎在酒窖中呆了数天,有没有套出什么消息?”
“你说那臭小子?”程咬金脸色顿时一黑,“他那张臭脸越来越臭,这能不能算是一个消息?”
“我是说,有关九天与延灵的事情。”
翎逍不说还好,一说这与九天、延灵有关,程咬金的脸色显得更加阴沉,两排钢齿一合,已将半只红烧肘子连肉带骨头一并咬下、嚼动、吞咽,看那副模样,还真与当年“混世魔王”的绰号有着几分般配。
见到程咬金这般模样,翎逍已心领神会:“不好办?”
“那臭小子仍旧忘不了芸儿弟妹,死活不愿意迎娶九天与延灵,还说什么对她们只有亏欠,没有感情,我再多说几句,他倒是直接把我轰出了酒窖,自己独自一人躲在里面大喝特喝,你说这气不气人?”
程咬金越说越感到气愤,口里那半只肘子已嚼得格格直响,似是只为二字——“解气”!
“他就是个榆木疙瘩!”翎逍立即被程咬金的怨气感染,颇为郁闷地放下手中鱼汤,望向延灵别院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复杂。
程咬金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个俗套主意:“你说,如果我们将那家伙灌醉,然后把九天、延灵叫来,大门一关,好事一办,如何?”
“你有把握把他灌醉?”
程咬金想了想:“不行。”
凭唐翎的海量,纵使血海全城动员恐怕也无法将他灌倒。
何况,算上剩余的天地颠,血海如今的酒水储备根本不足以灌倒唐翎?
想到自己多年心血已所剩无几,程咬金脸上付出几分肉痛表情,随之又想到了一个方法:“要不我们再下点药?凭血海的能耐,弄点cuī_qíng_yào应该不难。”
“你确定堂堂创世圣者,会被区区的cuī_qíng_yào迷倒?”翎逍反问一句,同时心中对程咬金的馊主意大感郁闷。
这老程好歹也是鬼族主宰,为何总会想到这种不着边际的馊主意?
翎逍对程咬金的提议不屑一顾,程咬金同样对翎逍意见颇大,扬起阔大的巴掌,对翎逍后背便是狠狠一拍:“你这家伙,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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