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时,便来至两道高阔鹿角砦前。
有军兵戍守,见皇城禁军浩荡到来,委实一惊。
却下一刻,一位军兵头目不动声色,只以手按剑道:“军营重地,不知大人所到是为何事?”
呃?...
听此话,展风都是一怔。
明皇禁军亲至,自当是有要事传令。
眼前人,岂不明知故问?
但却柳胥并未生怒,只平和道:“明皇传令,命我来此稽案,诏见三位上司使。”
军兵头目这才一笑置之,忙道:“哦,大人能稍等,在下这便去通报。”
语罢提剑,转身而去,姿态悠闲。
展风于身后,怒气不休。
明皇亲令,竟不让进,抓捕案犯,却要先向案犯通报,这是何等体统?
柳胥面色温和,劝勉道:“毕竟是军营,不有明皇口谕,依法不得进入,安规则办事也好。”
柳胥都已这般说,展风方平气下来。
鹿砦甚阔,柳胥一等人拒之军营侧,已然时久。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罢,展风终不能忍,抱拳道:“大人,他们这是有意刁难!”
柳胥抬首,望了一眼百米外的军营大帐,如此相近的距离,根本不需半炷香的脚程。
故而面色也自有些怒气。
见柳胥神色,展风来至鹿砦前,与军兵对峙,霍自火骂道:“他奶奶的,通报人呢?一个卫国司,真是欺人太甚!我家大人带皇命而来,自持脾性,不于硬闯,是以给予兵部几分薄面。却你等倒好,拒守鹿砦外,一个通报便敢延迟半个时辰!真以为我们刑部,乃至皇城禁军好欺负!”
这一段话,火气不轻。
却对面军兵,压根不理会,依然风轻云淡,迈步巡逻。
菩萨尚有三分泥性,见兵卫这等姿态,柳胥也是怒了。
下一刻,提步而来,行令道:“搬开!”
“是!”身后禁兵领命,立时过来一队人。
“军营禁地,你们要做什么?”军兵守卫当即抽刀,围裹而来。
却皇城禁军根本不由分说,一队人肃然出列。
下一刻,来至跟前,齐同发力,鹿角状木栏霍然托架而起,军营被打开了一道缺口。
“私闯军营,形同造反!”一位戍守裨将喝道。
这一喝,身后军兵霍然一震,刀剑锋芒,直指而来。
却柳胥提步近前,一手抓下腰间银牌,现于小头目眼前道,“此乃明皇亲赐搜捕令,上可搜皇庭后宫,下可查百姓市侩!只若是我大明疆土,皆能所入,还不滚开!”
这一刻的柳胥是真正怒了。
身配银令,后带禁军,竟能被阻。
卫国司不同于军械司,本不论如何是要留个面节的,却眼前情形,是以兵部的人太骄。
一个戍守头目,都敢延明皇诏令半个时辰,上面校尉司使,可想而知?
却下一刻,戍守裨将一手打开银牌,怒然喝道:“我才不识什么搜查令,不有我家周大人命令,私闯军营就是死罪。”
这一语出,展风的面色当即就变了。
柳胥啮了啮齿,一怒间,墨锋出鞘,剑吟如龙。
唰!
墨锋过,犹若黑影,裨将颈前血线喷张,应声倒地,瘫然身死。
柳胥收墨锋,一语怒喝,“但凡这天下的兵,还有一人敢说不识明皇令的人,我便杀尽那人。”
这一句话,无尽真元运转,力势无穷。
立引山风呼啸,霸道强横,眼前几十位军兵,应声被震倒。
柳胥踏步,手持银牌,直行军帐,身后禁军飒爽追随。
待得倒下的戍卫,摇晃昏胀的头起身来,柳胥等人业已入了腹地。
却这时,消失了半个时辰的通报裨将恰得出现。
一见柳胥等人,那人登时一怔。
下一时节,一声阔耳高喝,其霍自道:“有人私闯军帐!”
这一句话,当即引发大惊动。
因为不远处,便是兵部校尉操练的场地。
果不其然,兵部校尉乃至千夫长,疾动如风,闻讯赶来。
兵部做事,向来出众一个火字。
那人见柳胥一身司使墨袍,身后皇城禁军跟随,却一副正经面貌,赫然发问道:“你是何人?胆敢私闯兵部军营!”
“你又是何人?见到上司却不跪拜?”柳胥怒然反问。
“跪你?有趣!就你这柔弱的身条,在皇城你还行,却到了我们兵部,你这话是自找没趣。”那校尉三四十模样,一脸黝黑,颇显精壮。
“哦?以你的话说,我刑部来的司使,到你这儿,还不能凭官衔让你跪首?”
“嘿,休还说你是司使!少年,就是头猛虎下山,到我们这儿也得盘着!”校尉道。
“是有趣!却我今日非要你跪呢?”柳胥发问。
这句话,虽依然乐呵呵的神态,却俨然有了冷意。
倘若安阳的兵,都不按官衔做事,那咸平的兵呢?那广陵的兵?这天下的兵,又当如何?
不入刑部,不知天下的混乱,河清海晏,历来不见。
不进军中,不识当世的黑暗,安然盛世,欺人欺己。
这样的大明,若再不治,还能撑几日?
“让我跪!?”一刻间,那校尉气笑了。
接着面色陡变,突然冷冷道:“本你还能自己走出去!却现在,非你家中人出把力气,你才能走出这兵部。”
一语罢,手令一打,那校尉转身,身后的千夫长运步动作。
“你且也不问问,我带这五百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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