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推杯共盏,权当告慰风尘。
肉菜裹腹,酒水轻饮罢,刑部还有四五十人等待审讯。
即便一个时辰审出一人,那且还要不眠不休三四日光景。
尚且还要编写案文,填字盖印,回收财帛,乃至一批批通报处置,繁琐事宜,可谓是庞巨工程。
当酒到三分醉意,已是最好状态。
三人起身,柳胥提墨锋,轻道:“我有件事,尚需回去一趟。你二人先做审讯,至于画押罪书,让墨玉同放案册内,待回来一概批改。”
叶羽二人抱拳。
柳胥转身,微微有些酒气,迈步向西皇城而去。
路并不熟知,却来前已在脑中回忆了一遍,也便能够找到目标地。
约莫半个时辰,柳胥来至西城白府,白锦的住处。
天色已有些晚,至门前,轻叩门。
府丁问话,柳胥自报名号。
不敢耽搁,当即通报下去。
不过多时,白锦的丫鬟亲自过来接引。
“大人,您来了?”小丫鬟知礼,迈短步近前道。
“带我去见你家小姐。”柳胥径直吩咐。
丫鬟望来一眼,意味难明,不说话,只迈步引领。
跟随其后,不过片刻间,来至一闺阁前。柳胥越上石阶,执手敲门,颇显规矩。
里面不有任何声息,等了半响,柳胥叩门而入。
眼前现出一把剑,被一貌美女子手执,只指向柳胥,却不动作。
下一刻,白锦道:“是你杀了他?”
柳胥点首,却不说话。
“你为何杀他?我说过,即便你不杀他,我也能是你的,白锦楼也能是你的!”
女子眼眶通红,一刻剑,长剑应风,径直刺来。
当那不稳的剑,来至身前时刻,柳胥方有动作。
食中二指伸出,真元一动,霍然夹住。
女子此际的状态极度不好,剑意不稳,只欲大力刺去,却分寸不得进。
一刻间,柳胥真元运转,二指应随手腕,反手一甩,女子握剑的身体仿若棉团般,应声飞去。
当即倒落桌椅之上,却力道并不见小,身下的檀木黑椅,都砰然震碎开来。
此际,白锦倾倒于地,浑身胀痛。
柳胥面色已变的幽寒,两步来至白锦的面前,手拄墨锋,施然蹲了下来。
另一只手伸来,捏住了白锦的下颚,寒声道:“他既把你送我了,我便是你的主子。自今日后,不论谁人过问,你只能说你是我的人!倘若这一点都做不到,你便永远都没了为他报仇的机会。”
语罢,柳胥起身,冷冷而去。
白锦望向这个男子的背影,突然热泪止不住的流滚。
下一刻,声嘶力竭,蓦地大哭。
她的哭声神似女娃娃,童稚,纯粹,裂心。
柳胥的步子,迈的安稳。
只身走出白府,回往刑部。
夜幕昏暗,时久后,方回至司使殿。
案牍上,有下午间叶羽审讯的文案,竟不下几十册。
柳胥不敢耽搁,只得埋头做事。
每起案件,都耐费心力,须得细看,柳胥不求多快,只想着不能出任何差错。
此中五六十人,绝非全然恶人。
罪罚轻重,过有急缓,批案上一笔出错,惩罚上便生死不同。
柳胥知道自己所站的位置,所以分毫不敢有苟。
有些事可以草草了之,另有些事永远不得马虎。
所以直至黎明时分,方才停下笔。
命换岗的侍卫泡杯浓茶,柳胥起身,到庭院随意走动。
不知何时,盛夏已至。
花草露珠,暖风和煦。
今日是他的生辰。
除了姨娘,天下再不有人会在今日祈福了吧。
柳胥踱步,看夏草,吹夏风,感觉良好。
半晌后,有执事过来,怀揽昨夜发生的案件。
随严禁以来,杀人命案锐减,东皇城确乎安稳多了。却偷盗、斗殴,乃至抢掠事件,在所难免。
现今关菡名号出,声震皇城,每出手,必残人。
打架斗殴之事,却也减少。
然东皇城几十条长街,每街出一件,也必将高高一摞。
所以柳胥转身入殿,喝口浓茶,埋头继续做事。
至晌午间,旧案尚未处置完毕,叶羽抱着罪证新文册,业已过来。
通报入殿,叶羽先一脸喜色,道:“老大,这是正殿司徒大人连夜审理的案册。”
哦?
“他命人审的!?”柳胥一怔,霍然轻问。
“正是!”
柳胥接过,略一翻阅,见案情点面俱到,颇有理据,是以下了心思。
“先放一侧罢!”柳胥吩咐。
“老大,甫才岳少司命传来消息,证实说武十州死了,今日下的葬。”
墨锋所杀,焉能不死?
柳胥点首,却若有所思。
然这时,叶羽又道:“还有一事,是天眼的兄弟传来的。”
“何事?”
“监查阁卫伦派人,入白锦楼调查取证了。”
哦?
柳胥一惊,忙道:“可知是否查出了什么?”
“查出什么??老大你是不知!这个女娃子,贼有心机,她直说她是你的人!监查阁去的,也是蠢人,听到这话,压根就没敢查。”
“哦,是吗?”柳胥盈盈一笑。
见前者一笑,叶羽霍地不明。
柳胥又道,“让天网的兄弟,照看一番,但凡有事,尽量相助。”
“老大,你不会是想收纳白锦楼吧?!这山芋虽甜,却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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