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两相对碰,一声震耳巨响,交碰之处霍自衍发一道波光。
那波光金黄,如日耀目,烈焰刺痛,所望者无一不短暂失明。
咔咔咔...
而后又听咔然之声传来,似金帛裂开,脆响极致。
当所有人再见光芒时,金刚佛头霍然被一剑切开。
剑下之人,一劈两片,撵作血尘。
是以金刚老者惨死当场。
下一刻,长虹大剑秉持入魔意志,再无阻抗。
轰!
轰然一声爆响,百丈大剑覆盖归一殿之上。
偌大殿门,高俊雄伟,却不僵一刻,当即化作了万千湮尘。
极尽奔袭飞来的千万江湖人止步。
归一殿应势摧倒,正前上空,现出一个人。
他一介布衣,染尽血珈,两目澄澈,秉持出剑的姿态。
殿门尽坍,一剑开道,余波越发震荡,隆隆声大起。
流火山庄犹若发生地震般,所有人脚立不稳。
那等恍晕之感,持续时久方才停息。
这一时节,上空中柳胥一口鲜血喷出,墨剑秉持冲锋的姿态,出雷霆真语。
是以,尸山血海人化骨,一把墨锋吾争渡。
语罢人落地,下一刻,沿着废墟迈步而去。
身后的剑王宗子弟,只看着柳胥的背影,两腿战栗,再不敢动。
踏过归一殿,又是阔道。
目光向前三里,便是万法台,大典祭拜之所。
却这三里地,必然是以尸骨之地。
因为海量的剑王宗子弟,奉命涌荡而出,杀气腾腾。
见到墨剑柳胥,不论其它,提刀便砍。
柳胥眸光生冷,只手握墨锋,怡然不惧。
都杀到了这里,若要他放弃,决然不能!
起!
一声怒喝,墨锋横扫,剑下五人同度丧命,柳胥前迈一步。
脚在地上印出一步血纹,触目惊心。
这般,他的每一步,都是征程!
剑下越发悍勇,不知疲软。
万千江湖人看着这一幕,深深动容。
到底是何等仇恨,方能做出这一步?
所有人不明!
此中在场者,能明真意的,只有一人。
他唤刑晔,跟随身后,深心悲悯。
这样的天;这样的地;这样的江湖;这样的大明;最终能变成什么模样,刑晔不知,此际目光无力。
自山门一万八千阶;入桃林七里盛世桃花;横渡大碑亭;怒劈五塔门;剑斩归一殿;这一路而来,刑晔尽在他的身后。
不能做到快前一步,然不敢慢后一分。
眼前人的路,是争渡路,尸山海骨!
那他的路,又何尝不是?
柳胥转身,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一直不曾退却的文弱书生。
霍自下一刻,无尽雄血沸腾。
柳胥动步,仰剑怒劈,多度爆发。
似是错乱了一般,他越杀越狠;越杀越勇;越杀越凶。
墨锋在手,乾坤尽踏于脚下。
柳胥动剑,继往开来,甘杀身成仁!
唰!
剑气扫过,无与争锋,浴血的身姿,灿耀当空。
所有剑下之人,无一不化作厉魂。
却柳胥不惧!
秉持本心,不惧天谴,不惧厉魔,只脚迈长风,应步而动。
噗!
周遭数十人围攻,突地一人一剑刺来,柳胥躲避不及,左肩受创,登时血水pēn_shè,不可谓不重。
柳胥抓握肩上长剑,墨锋速递,那人被刺心而死。
随意扫望一眼伤势,仅此而已。
俨然已不是第一回中剑。
然下一刻,在恍然之间,柳胥蓦地一惊。
一种心悸感觉顿生心头,柳胥刹那转首,正见一人速度极尽,追胸刺来。
这一剑太迅,偷袭而至,此际状态下,柳胥根本不可能躲过。
叮!
只听叮的一声,那一把寒剑,被一白衣弟子握着,径直刺入了柳胥左胸。
那人邪魅,一刻间,放浪形骸。
却他的笑,只持续一刻罢了。
因为剑入左胸,却不得进,仿佛刺到金铁之上。
下一瞬间,疲惫的柳胥反应过来,当即墨锋挥扫,犹如疾风,径直斩掉那人头颅。
白衣男子,极度不甘!
委身弟子,隐埋时久,半步武王的实力,却被一剑授首,孰不怒恨?
一剑斩罢那人,柳胥墨锋插地,单膝跪地。
左手捂着胸口,不住大口咳血。
震碎的内脏夹杂在血水中,被应声喷吐。
倘若不是幽龙软甲护身,此际必一命呜呼。
然即便如此,半步武王一击,真气透体,实乃雪上加霜。
柳胥的状态极度不好。
下一刻抬首,却见所有子弟,似是被摄,竟不敢近身。
柳胥以剑拄地起身来,两珠血目,腥红无比。
墨发应着山风,飘零而动,一袭布衣,失去原本的颜色。
柳胥不问其它,暗然运转真元调息内伤,只动步向前。
所有人都不再敢出手,霍自持兵相对,谨微向后退。
半步武王都一击斩首,这等霸道,天下谁还敢再抗衡?
这一刻,剑王宗的子弟是真的怕了。
柳胥行步,直推进三里,方来到万法台。
一面三足铜鼎,现入视野,其巍峨而立,上有香烟袅袅。
有一人独站铜鼎之前,一袭宗主白袍,三千江湖人共祭,尤显英豪。
是以武莫庭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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