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间,两人脚踩虚空,风中借力,霍自提剑再来。
这一回,更见凶狠。
武莫庭剑到,一怒挥斩,如金光刺目,剑下日月失色,乾坤颠覆。
柳胥应势而来,布衣鼓动,当头一剑斩落,万千真元狂暴。
铛!
恍然震响,声如金刚洪钟,所有人双耳失聪。
毁天灭地的风波久久迷荡,犹若山洪爆发,地裂天崩,整个流火山庄,似都在转动。
剑下两人如断线之筝,应声跌落,再受重创。
这一剑,已是第二百零七次对碰,两人应势,握剑再来。
武莫庭突然暴怒雷霆,其父惨死,剑王宗被眼下之人尽毁于剑。
百年大宗,销灭一旦,焉能不怒?
故而一剑再出,溢于赴死。
这一式,威能莫测,是以盖世绝学,五行怒。
这一剑,应五行之法,勃怒山河。
却他不知,柳胥更怒!
一刻间柳胥扬剑,其心强大,无往不惧。
他必要告诉天下人;告诉诸世乾坤;告诉刑祯;告诉兵部吕驰;告诉道义不佑的凡俗者;这天下还有一人在做公平的事!
何为公平?不过恶惩!
惩恶之人,往来不有善场,故这身布衣,是以无畏。
而墨锋这剑斩出,同度如此。
“一剑定生死。”柳胥一声怒喝。
下一刻,运转尽数真元,秉持天地意志,柳胥施展一剑。
此剑惶世,乃前晋绝学,君剑梅风云之式。
“苍穹渡”
一声轻吟,柳胥扬起的剑,直指苍穹。
天宇间,一伐莫名的力量自无上高远处引渡了下来。
一刻间,山风欲起,雷霆应鸣。
那等力量,无形无质,但却必当毁天摧地。
因为所有人心中都莫名悸动!
天地伟岸,人生而渺迷,乾坤最可怕的,还是未知。
而这一剑,便是未知。
呼。
无形力势酝酿到极致,柳胥怒发冲冠,全新一剑施出。
这一剑,自苍穹而落,直要斩开当世红尘;直要斩开三千大道,方为休止!
轰!
下一刹那间,两剑秉天相碰,天地万千广厦将倾,流火山庄三山震荡回响。
冲天怒波,犹如怒海狂潮,忽自冲天而起,光柱闪耀当世大地十里。
风云搅动,乾坤回响。
力之所极,一派颠覆。
这样的一剑对碰,惊三山五岳,动七海八荒,所有修者退避。
乃至时久之后,方风势湮息,真元沉淀,天色淡漠。
偌大万法台山,满目疮痍,晏然凌覆为平地。
平地之上,一白衣男子奄息躺地,一袭俊袍早已残破的不成模样。
柳胥握墨锋,一步一蹒跚,坡脚而来。
所有人都清楚他的意图。
所以剑王宗子弟突然疯喝,不少人持兵狂涌而动。
却奔到万法台前,再不能寸进。
因为三千江湖人结队,将万法台包被了起来。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来自天南山北。无一人说话,无一人抽剑,只以胸膛筑墙;以双腿立冈;站的密不透风,傲骨铮铮。
柳胥终于来至武莫庭身前,墨锋在手,运足力气,一剑削去。
噗哧!
立见人头血滚,血箭四射。
所有人注目他这一剑的姿态。
潇洒绝伦,当世英俊。
却这一剑后,柳胥力气耗尽。
一声沉闷之音发出,他咚然跪地。
墨锋在前,单手撑剑;双膝在下,立跪于地;布衣在后,随风扬起。
柳胥面西,抬起疲惫的眼脸,正见夕阳迟暮,残阳似血。
半晌后,方以手按剑,僵硬起身来。
他轻提步子,坡着右腿,一步步向山门蹒跚。
三千江湖人开道;五千宗门子弟退避。
他只一个人,一把墨剑,一个背影,向前迈。
山风来,扬起他的布衣,鲜盛腥红。
辉芒至,照耀他的侧颜,潇洒英俊。
柳胥抬首,在长风中望了望。
见夕阳余韵,醉染了西天。
(卷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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