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查阁??
听此三字,下方百官立时热议一片。
沉寂了三个月,如今旧事又提。
一时间,朝堂风云诡辨。
“哦!且呈上来,让朕看看。”
明皇发话,殿前太监拂尘一摆,立时下金銮。片刻后,执右相手中的奏章呈于明皇。
杨旭阅的仔细,读罢眉目转喜,却不动声色道:“委实颇具条理。三月前相父初提,尚不显成熟,朕未准许。今经时久完善,业已十分详尽。不知诸卿如何看?”
明皇合上奏章,望向众臣。
这话一出,明皇的态度便明了。
“臣觉不可!监查阁兹事体大,臣以为还须得细细考量。”御史大夫魏候明出列,执玉笏道。
“臣附议!”太子少师,孟东野道。
魏候明是以国子监监主,孟东野是以国尊太傅亲传大弟子,不论如何他二人自不会同意。
因为监查阁一旦设立,自成监查系统,以内阁形式直隶于明皇,稷下学宫与国子监,必然首当其冲。
到那时,两学宫自行征收学子、任命少师的时代将一去不返。且还得事事请达监查阁,请达明皇方能做。
无疑,监查阁将会在无形中放缩他们的权力。
然这时,都尉少卿出列,“禀陛下,臣以为魏大夫所言不妥。”
“不知卫少卿有何见解?”
“监查阁由右相提出,至今已有三月。三月期间,臣与下属短眠不休。精心筛选,一一考校,方得此二百一十三位干事名单,请陛下过目。”都尉少卿跪于地,自袖筒内取出一张锦布,托举过头。
“呈上来!”明皇道。
听到吩咐,太监急忙下金銮去取。
片刻后,锦布入明皇眼中,杨旭略一看罢,道:“爱卿平身。如此多执事,倒也辛苦卫卿了。”
“臣不敢当!”都尉少卿起身。
这时刻,一直眯者眼的户部尚书汤睿左跨一步,毫不拘束道:“监查阁初提时,便无几人支持。然右相仅持己见,三月以来消耗大量国力、财力。监督百官有左相,监察皇庭有督公,皇庭外有四司,五署有御史大丞,六部有八寺。却臣不知,右相弄出这监查阁自己做内阁阁主,可是想让督公、左相、御史大丞,都罢官于大明?”
这段话,震撼太大。且还是从当朝大司农口中说出。
明皇杨旭都震颤,脸色开始转变。
若只汤睿一人,即便身为大司农,他也绝然不敢。
极为显然,有左相、督公的授意。
但不能说的话,既已都拿到了台面上。那接下来便是真正的较量与斡旋。
明皇额间微微渗汗,毕竟他根基不深。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此际督公一身蟒袍端坐于黑玉短椅上,一话不说,可谓镇定从然。
因为他只坐在那里,对明皇、对左贤便是震慑。
而督公近处的当朝左相,更是眼睛眯成一条线。从始至终,他便老神在在,好似事不关己。
但相较淡定,他二人都不及左贤。
即便汤睿搬出左相、督公、御史大丞,如此直言质问,他连面色都不改。
此刻身子微正,一语不发。
因为说话的人,业已出列。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下一刻,大理寺寺卿刑祯道。
“刑爱卿,有何所奏!”
“臣要状告汤睿!”
这话一出,金銮殿波澜动颤。
皇庭诡辩风云,拉开了序幕。
“罪一,我告他身为户部尚书,收取袁州刺史季锋贿赂,白银三万两。罪二,我告他与省巡少卿贪污河宫款,私吞白银五万两。罪三,我告他草菅人命,护其独子汤玉强抢民女不成,烧杀皇城张氏一十二口。罪四...”
刑帧越说声音越大,自他出列的那一刻起,他便没再想过自己还能活着。
所以他把这场状告,视为终前遗言。
滔滔声不断绝,殿前男子不过三十模样,却胆气十足,能说的,不能说的,全然不顾及。
到得后来,整列死罪二十一条,条条大不赦。
“此则二十一条,绝无任何一处无根据。这是万民书与状纸,恳请明皇为天下万民做主。”
咚!
语罢,刑祯跪地。
咚的一声,双膝震碎,是他自废。
这一跪,他便再没有腿。
这一跪,他便再不法起身。
一旨状告罢,百官禁声。偌大金銮殿,落针可闻。
汤睿汗如雨下,此中者虽非全然事实,却也有三两则,他逃不脱。
明皇亦汗如雨下。
因为刑侦不过一个小小的寺卿,却他状告了堂堂户部尚书,大明国的大司农。
这张状纸,他一旦接,便真的没有了退路。
尚不谈,这罪书是否对汤睿起到丁点效用。
想来即便都是真,也绝无任何意义?
因为真到审理时刻,所有的证据、证物,焉还能存在?
何况且眼下这大势,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人也动不得。
然此刻最难做的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教他如何不受接?
所以杨旭望向左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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