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呼吸吐纳完毕,柳胥提起墨锋,到庭院练剑。
正值盛春,柳风轻盈。
在风下,墨锋起。
虽已步入武王,却手中的剑不敢荒。
剑很潇洒,应声而落,天地沉寂。
他的每一式,都不过意施展,却又顺承到了极致。
故而真正生死对敌时,方能妙剑连连。
唰!
剑气凌空,轻劈而至,荡气回肠。
剑下有风,瞬间被分割开,惊艳之至。
不知何时,殿前石阶上,一女孩站定。
她望着柳胥的身影,出奇的平静。
柳胥收起墨锋,向女孩望了望。
“你醒了?”柳胥道。
女孩目光茫然,一脸平淡,和昨晚的变化很大。
这女孩可算做是怪人,柳胥不以为意。
故而又道:“我要到刑部做事,你在府邸养伤,哪儿都不要去。”
女孩明白,依然望着柳胥的眼睛,点了点头。
吃过些许果腹食物,柳胥出府门。
踏上怀安桥,望着一河春水,不多时业已来至刑部。
他来的很早,但却不比府兵。
“司使大人!”殿前守卫行礼,颇有精气神。
柳胥看了一眼,还算满意。
至少比初入职时,进步很大。
柳胥迈步而入,庭院内关菡正在作训。
她一身重铠,动作标准。
一声轻喝,下达指令,十二分的硬气。
府兵、捕快,乃至都头不敢一毫携带。
显然她业已积威时久。
也是!
在皇庭做教使,她便动手打人。
如今到这刑部,更无忌惮。
且她实力并不弱,真若引怒了她,打还打不过。
所以可想而知,眼下府兵们近日来成长的曲折。
柳胥并未停步,提步入司使殿。
殿前也有一道守卫,见柳胥自是行标准礼。
一切在眼中,柳胥入内。
今日无大事,文案不必管,柳胥极畅松。
案牍上,一女子画像,平静安放。
柳胥走来,平望一眼。
他虽时常不作画,却天赋秉绝,画上女子眉眼逼真,颇负三分情韵。
昨夜烛光暗淡,今昼再望,又是一番感觉。
不多时,侍卫通报。
柳胥收起画纸,唤其起来。
墨玉慌忙跨过门楷,脸上有喜色。
“墨令使,何事这般喜乐?”柳胥走来问道。
“大人,您申报的情报处,监查阁给批了,这是批文。”墨玉文弱,左手提长袍,右手执批文进来。
一听这话,柳胥立时喜上眉梢。
原本只是试试,并未报信心,却不想知批文都传达了下来。
柳胥讯然接过,一遍读阅,不由的对这卫伦又高看几分。
右相抄斩,国失一相,但监查阁应势而起。
这卫伦不是旁人,正是当时的都尉少卿。
当日左贤请设新阁,卫伦附议,虽他官不过三品,却今身兼监查阁,硬是升了一阶。
今右相已死,督公与蔡勋也不敢逼明皇太紧。
故而这卫伦,在夹缝中,跃然势起。
想来用了多久,这皇城,便将又是一个局面。
因为有了平衡,天下才能持久。
一旦平衡打破,必将动乱。
这一点,明皇懂,督公与左相懂,卫伦也懂。
在没有绝对的大势前,谁也不会轻举妄动。
而之所以右相府满门被抄,则是因为他逆势而动,太过自信。
柳胥正值惊喜中,又有侍卫进来通报。
“何事?”柳胥问道。
“景大人来了。”侍卫抱拳。
回报尚未结束,景渊业已进来。
“你去让叶羽过来一趟。”柳胥温和吩咐。
墨玉行礼告退。
“景大人,别来无恙啊!”柳胥行礼。
“本以为梅司使贵人多忘事,把我这个顶头上司给忘了呢!”景渊开口,不是好语气。
“哪敢啊!梅某入职不过一周时间,自酒楼到卫青衫,再至前夜的那一拨,景大人业已问候了三次。青寒可是一次也没回应呢。”柳胥阴阳怪调道。
“梅青寒,你什么意思?”景渊长袍飘动,立时怒了。
“明人不做暗事,你我还何必惺惺作态!”柳胥锋芒毕露,径直挑明。
柳胥如何能不知他今日前来的目的?
昨日他不在,景渊业已三次打听刑祯文案了。所以今日柳胥一开口,便将话堵死。
刑祯案必牵官部,如果景渊这一关都过不去,那自再没有查的必要了。
“梅青寒!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景渊突然暴怒。
然柳胥一脸从然,转身回座椅,轻喝道:“来人!”
一听吩咐,殿外立时进来两守卫。
“送客!”柳胥道。
呃?
两守卫登时一怔,有些发懵。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了景渊面前,不知所措。
这时恰叶羽进来,立时火怒。
一脚踢在一守卫屁股上,骂道:“还要司使说第二遍吗?”
守卫都是副司使在训,两人一见叶羽,立时惊颤。
因为关菡作训打人,炼精气神。而叶羽不同,他培训骂人,讲究服命态度。
“景,景大人,请!”两人一脚被踢醒,语结做请手势。
“哼!梅青寒你最好不要后悔!”长袍一展,景渊转身,冷冷道。
两守卫如蒙大赦,唯恐景渊发怒,立时出殿送人离去。
“这是何事?”叶羽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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