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大红的新郎服,爷爷是傻眼了。没吃过猪肉,那能没见过猪跑么?这成亲的事,长河村也不少,爷爷自己都曾经当过两次轿夫,帮人抬新娘子,还挺喜庆。
可轮到自己了怎么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更离谱的是,爷爷当时脑子里转的不是别的,而是纠结个问题。
自己是人,娶个妖怪进门,那能下崽么?
就像隔壁老烟鬼说的,把母鸡和公鸭关一块儿,那也下不了蛋啊!
不过王瞎子的话给他吃了颗定心丸,王瞎子说:“这是要跟你老赵家结缘,也不是啥坏事。况且,成亲这事也未必落地到你头上,大牛子,你也甭操这份心,赶紧穿戴起来,别误了去河边接人的时辰才是真的。”
爷爷一听,也没怎么明白,就问这套新郎服到底什么意思。
王瞎子就解释了一句:“能有啥意思?这叫李代桃僵。这套衣服本来是那个石龟迎亲时候穿的,现在你要穿上这个,去代替河伯接亲,不然哪黄河不放人。”
黄河不放人?黄河又不是人,咋还能扣着人不放?
爷爷心里犯嘀咕,王瞎子也没能解释太多,让爷爷自个儿换衣服,自己一溜烟跑隔离区去了。
就在爷爷这边犯二糊涂的时候,隔离区那可是炸了锅了。原本嗷嗷叫疼、叫痒,痛不欲生的五十多口人,眨眼间不叫了也不疼了,吊着生理盐水就开始喊饿。
“诶妈呀,舒坦了。可饿死我了,谁给我整俩馍馍吃啊?”
类似的声音在隔离区的帐篷里此起彼伏,虽然皮肤上一片片的黑斑还在,但是已经不痒也不疼了。
就算还有点疼,那也是皮肉疼,比起之前碰到就痛若断指般的剧痛,这点小疼比按摩都舒服。
看到这一下子一屋子人都起死回生,卫生队来的医生们都傻眼了。可是在外边等着的村民亲人们可高兴坏了,一个个激动的抱头痛哭,又抹鼻涕又抹眼泪。
王瞎子就赶这时候来了,倒不是他上赶着触霉头,实在是时间太紧迫。天眼瞅着就要黑了,李代桃僵接亲的人是有了,可是这村子里还没拾捣装扮起来呢!
河伯娶亲可是有讲究的,不一定要普通的唢呐花轿,但一定要大红大紫地摆出来。红属火性,能压住水气,其余还有别的讲究,不过村民们也不用知道那么多。
一听到这事还没完,得过了今晚家人才能得救,村民们也不敢怠慢了赶紧起来各回各家,把家里头大红的布啊、灯笼啊、红纸啊,都倒腾了出来。
还有手巧的,干脆就剪了七八十个喜字儿,挨家挨户地给贴在门上。一个长河村一下子就弄的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还有的家里有家伙什的,把敲锣打鼓的一套东西也翻腾了出来。
当时的农村人啊,就挺质朴的。这事儿没上心就算,要上心了,就要把它做的漂漂亮亮、热热闹闹的!
不过王瞎子叮嘱大家不能在街上看,只能呆在院子里头。自己呢,不知道从哪儿搬出来一对童男童女的纸人,就立在了村口。
要说这红灯红布,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地方。冷不丁看到俩纸人,那么白不拉擦、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整个气氛就变得不一样了,连被夜风吹动的红布都显得鬼气森森的。
村长这会儿也有些犯嘀咕,拉着王瞎子问,这谁家取媳妇啊?娶的又是哪家媳妇啊?
王瞎子摆下纸人后拦住村长的嘴巴说:“您也别问,问多了也没好处。您就信老瞎子一回,老瞎子在这村子住了小半辈子,不会做害人的事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说啥?村长心里想了想自己俩儿子虽说不疼不痒了,但身上的黑斑可没消。咬了咬牙,心说只要人没事,大不了全村人陪着老瞎子疯一回!
这时候,太爷爷太奶奶就拉着王瞎子问爷爷哪儿去了。这下,王瞎子也有点囧,支支吾吾半天,说出句话来:“准备当新郎官呢。”
太爷爷太奶奶两人当时就有点傻了,这张罗了半天,感情娶亲的还是自个儿家?可也没听说爷爷有对象啊,而且看这架势娶的也不是一般人哪!
当时太奶奶脸就黑了,连忙追问怎么回事。得,这事儿啊,也不可能瞒住,王瞎子硬着头皮把事情的原委给太奶奶说了实话。
一听要代替河伯娶亲,太奶奶立即表示反对,这哪儿行啊!爷爷是家里的独苗苗,娶个女妖精,家里还怎么往下传宗接代?
王瞎子连忙解释说:“大嫂子,你别急,听老瞎子说。说是娶亲,其实就是个说法,不是真的成亲,而且那是个仙家,你想想,哪儿有仙家嫁凡人的?大牛子的命格再硬也扛不住不是。”
太奶奶听到这才算缓了缓,但还是怀疑地撇了王瞎子两眼:“我还是觉得这事瘆得慌,老瞎子,就不能换个人?别让俺家大牛子去了。”
王瞎子听到这立即摇头,一口咬定非爷爷不可。全村就他的命格还能顶顶,换个人根本就顶不住。
反正啊,这就是只能爷爷去。
虽说现在看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可事就这么个事。王瞎子也把话说白了,五十多口人里还有个二舅的命都拴在爷爷一个人身上,不干也得干啊。
太奶奶心里就算再不乐意,可毕竟事关半村子人的性命。老太太一辈子没碰过这么大的事,被王瞎子半吓半哄的也只能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老嫂子,你就信我一次。我不会拿大牛子的命开玩笑,也保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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