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时辰后,岑夫子投子认负。
负隅顽抗了很久,但实在没办法,张嘉贞没再开口,李白便也没有再下出刚刚那种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臭棋。
“哼,不过都是些小手段!”望着李白得意洋洋的笑脸,岑夫子又是一声冷哼,一把抚乱了棋盘,竟是没有要求复盘。
“的确都是些小手段,但重要的是,小篆可以不用写了。”这是个好消息,只是不知道苏蝉儿那边抄完了没有。
“小子,讨打!”
看着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李白只觉得挺可爱。
“呵呵,李公子可还有兴趣,不如你我再来一局?”一边的张嘉贞或是手痒了,主动开口道。
其实对于跟领导下棋这种事儿,李白打心底里是拒绝的。按照以往的经验,如何不着痕迹的输棋,其实远比赢棋更耗心思,尤其是这个位领导还是个臭棋篓子的时候。
但岑夫子都把坐让出来了,这还能拒绝么?
等等,我又不求这当官的什么,既不做生意,又不想当官,干嘛要让?没有利益纠结,何必勾心斗角?
很快李白便回过味来。嗯,上辈子经营惯了,总是各种算计,都形成习惯性思维了。
要不得,得改!
好不容易碰到个欺负古人的游戏,顺便满足一下自己旺盛的虚荣心,怎么能让?
心思电转间,张嘉贞已经坐定了位置,李白正想拿起猜棋,却被张嘉贞按住了手。
“不如李公子也与老夫赌上一局?”张嘉贞主动要求道。
“嗯?”李白微愣,这位大人,一个臭棋篓子,当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么?
太狂妄了!
“好哇,不知张大人想赌些什么?”
“钱呢,本官也没有多少,我们便赌诗吧。若是本官侥幸赢了,便由本官出题,你赋诗一首,若我输了,便由你来出题。如何?”
“这……”李白很忧郁,有什么意思呢?
又是限定了题目的作诗,咱们就不能赌点别的么?就赌钱嘛,难道大家不觉得带些彩头,下起棋来更过瘾么?
反正应该不会输的。
“想必李公子也没有意见,那便开始吧。”
好吧,领导发话了,这面子得给,虽然说这彩头没什么意义,但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李白正打算拿起棋子进行猜子,张嘉贞突然摆了摆手道:“刚才观李公子与岑夫子对弈,棋技都胜我许多,这猜子便不必了吧?嗯,为了公平起见,不如李公子让我四子?这应该不过分吧?”
“我……”李白差点喷出一口血。
见过耍无赖的,没见过这么耍无赖的啊!
让四子?还不算过分?话说这官还敢不敢更不要脸些,干脆把整个棋盘都让给你好不好?
这话终究只敢在脑子里面转上两圈,没法说出口。
没办法两边力量对比太过悬殊,人是官,他是民。
人家身边有十来骑一看便极为彪悍的军士护送着,自己这边只有六个人,还有两个未成年少女,打不赢呢……
难怪这个时代读书人都想当官,连耍无赖都能高人一等。
等等,这个时候不该是嫉恶如仇的夫子出马了么?
李白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岑夫子,这家伙竟然面带笑容,微微抚须,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
节操呢?
“哎,那便让四子吧!”李白长叹一声道。
然后李白便眼睁睁看着这位张大人在棋盘上学着上盘他的套路摆出了一个三连星定式。
哦,不,准确的说是四连星,因为让了四子。
李白悲哀的发现,这官会举一反三呐。好吧,这是你逼我的,看我的宇宙流……
在心底呐喊了一声,李白也分外认真起来。
每落一子都得精心计算,毕竟白子先行四子,前期优势太过庞大。
就这样沉默中棋至中盘,竟然被他一点点的扳回了劣势,棋盘上黑白分明,竟是不分上下之势,不过李白大概能算出,他依然落后七到八目的样子。
张嘉贞笑盈盈的模样不现,再落子时明显思考的更久。
“咳咳……”
就在张嘉贞正要落子时,很不应景的咳嗽声打破了车厢内的沉寂,而张嘉贞也顺势收回了棋子,重新看向棋盘。
李白愤怒的抬起头,瞥向观棋的岑夫子。
尼玛,关键时刻啊,好不容易引诱张嘉贞下往那个位置。
那颗子一落,便落入他的算计,黑棋右下角的腹地一片残兵便可被围剿,他也能重新占据上风……
然而岑夫子却是那副道貌盎然的模样,就好像刚才咳嗽声不是他发出的一般。
“喂,我说夫子,观棋不语真君子啊。”李白不忿道。
“嗯?观棋不语真君子?到是好句,可有典故跟出处么?”老夫子微微愕然,竟是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讨厌跟文化人聊天,随便说句话,便要问出处,我自创的不行么?关键是你这种毫无羞愧的态度是几个意思?
“并不是讨论这句子的出处,让我们注重这句话本身!”李白强调道。
“嗯?这句本身?难道刚才有人说话么?”岑夫子一副愕然的表情望着李白,只是眼里那一丝得意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
这……
好吧,李白认栽。
“哈哈,小子莫要这么多疑,这天干物燥的,夫子年纪大了,偶尔咳嗽两声实属正常,正常!”张嘉贞帮了句腔,似是终于看清了局面,再次落子时已经换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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