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笙顺着叶芾视线,脸上是冷淡的明了,似乎脑中早就知晓那里的全部景致:蓝盈盈的寒冰里头躺着个人,无声无息,如梦似幻。
叶芾吓得不行,眉头皱了皱,跑到燕鸣笙身后来:“这就是你说的要带我来见的人?”
“嗯。”燕鸣笙手里正在捏起了一撮细粉,另一只手提着叶芾走到冰室门口。
里头的人是站立式的,与燕鸣笙齐高,身上穿戴整齐,墨蓝的广袖华服一丝不苟,面色泛白,双唇微紫,在寒冰里头仿若活人。
“他是谁?”
“燕鸣淳。”
“他不是死了四年了吗!”
“嗯。”燕鸣笙语气冷淡,轻轻回应了句,便放开了叶芾,认真的用手中粉末涂抹在燕鸣淳身前的寒冰里。
叶芾只瞧着那冰似活物一般,竟然慢慢吸食了白色粉末,渗进了燕鸣淳身体里。
整个冰室已是够明亮宽敞了,而粉末进去燕鸣淳身体后,竟然在那处发出了淡蓝色的荧光来。
叶芾疑惑地望向燕鸣笙,寻求答案。
“你没有看错。”
“你别告诉我,燕鸣淳并没有死,在靠这些粉末活着?”
燕鸣笙闻言,嘴角勾起弧度,淡淡道:“丞相总是一猜即中。”
“这么叼!”叶芾被这确定的回答惊得差点原地三周跳!
“他若是只是病了,何必要躲在这里头?”
“谁说,他只是病了?死了四年的人,就是死了。”燕鸣笙语气冷淡,不带丝毫感情在里头。
叶芾凝眉反问:“难道不是?你那个粉粉不是给他用的药物?”
“这种粉末的来历,说来还多亏了二公主的有财有势,千里迢迢从齐国之外的北海搞了一种鱼来。这种荧粉就是来自那鱼身上的。食用此鱼者三天内出现耳聋,五日里七窍不明,十日后无声死去。而这鱼的所有毒性,都是身上能发光的蓝色物质,也就是适才燕某所用之物。如此,丞相还能说它是治病救人的药物吗?”
“你们搞研究的,不都是信奉那什么以毒攻毒,相畏相杀的吗?万一那燕鸣淳的病就是需要这毒去杀一杀呢!”
“也许吧。”
“诶。”叶芾舒了口气。
燕鸣笙伸出手摸在冰面上,不一会儿手中有了湿润,蘸了蘸放进口中尝了尝,没什么表情。
叶芾是看着都冷,更不愿凑近燕鸣淳。忽然被燕鸣笙拽了过去,指尖有尖锐的疼痛,是压在了冰上。
还被迫着尝了尝冰水的味儿,咸咸的,涩涩的。
“这怕不是海水喔……”
“是寒冰在吸收燕鸣淳身上散发出来的毒素。”
“呕……”
叶芾有种尝了排泄物的恶心感。
燕鸣笙淡淡看了叶芾一眼,“你尝出了味道?”
“废话!”叶芾干呕着,好一会儿才平息内心焦躁。
“看来,丞相是逃不掉了。”
“诶?”叶芾惊讶,就被燕鸣笙带着走出了冰室,进到一旁的木屋里。
燕鸣笙径自拿过叶芾手中火折子,点了油灯,照亮了屋中所有。
左边是金银满堂,由无数玉石翡翠堆叠而成,右边闲置了桌椅,还有一张床。
叶芾下意识朝着床走去,眼里看着那堆金银,伸出手指着一颗肉眼可见,硕大明亮的夜明珠问道:“这里是你的藏宝库?”
“这里的一切,属于二公主。”
“啧啧。”
“想知道其中秘事吗?”
“诶诶诶,你这一脸八卦……”人设崩得不像自己呀。
后一句叶芾没说出口,但眼前的燕鸣笙太过不一样了,甚至于眸中倒映的笑意都是真实的,脸上的温和弧度也是可触及的。
“丞相所见到的,不过是我想让你看到,你才能看到。”
“可让我看到你愉悦的模样,不存在什么算计吧?”
逢人笑一笑,两相实惠的买卖。
“存在的。”
“那你说,什么算计,余某人甘愿啊。”
“丞相真的甘愿被燕某算计?”
“燕鸣笙,若是你要利用我救你的哥哥,我可以理解。”
本来和气融融的气氛,因了叶芾这句话,燕鸣笙霎时冷了脸色。
“……”咋了这是?叶芾提溜转了转微棕的眼珠子,“燕鸣笙,你别这样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对身体不好。”
这古代不是讲究什么阴阳调和,恬淡自然嘛。
闻言,燕鸣笙缓和了冷色,看向叶芾,轻声问道:“丞相觉得我与燕鸣淳长得像吗?”
叶芾回忆了下寒冰里头那个毛孔清晰可见的人,又看了看燕鸣笙,摇了摇头。
这两人,一个明朗俊秀,若朝阳,燕鸣淳;一个淡淡幽雅,若明月,燕鸣笙。
“我并不是燕家人,甚至,我恨他们。”
燕鸣笙说话时也淡淡的,没有咬牙切齿,没有痛彻心扉,可眉目间的冷意,却让叶芾更觉惊心。
“你们……”
“二十年前的燕城只是个平凡小城,我家也不过是户小人家。跟大多数的手艺人一样,燕某父亲会点儿祖传的技艺,尤擅制香。
早些年父亲跟着一商人走南闯北,赚了点钱,在燕城里置了点儿家产,娶了母亲。后来有了哥哥和我,父亲仍旧坚持着制香挣钱,让我和哥哥进了私塾里学习。
燕某曾说过,父亲不喜我兄弟二人学习制香,一心想着我们可以学有所成,摆脱商人的身份。
父亲打听到禹京城里的富贵人喜爱香料,正巧父亲擅长这个,便对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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