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是寂静空无的,黑衣人一路遮掩疾行来到一处小巷,从路灯下的光明遁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巷子已是幽暗到隐蔽了入口。黑衣人上去敲了敲门,被侍人放行,进去后一片昏黄幽冥之中。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顺利走到屋子中央,恭敬的拱手。
“药放进去了吗?”是个女人的声音。
黑衣人闻言,默然,点了点头。
“真是个忠心的。”女人声音清冷,一袭青衫映衬女人的高洁出尘。
女人徐徐走近黑衣人,素手搭上他的肩膀,吐气如兰道,“以后还要多亏你呢!”
黑衣人身子微颤,眼皮也抖了抖,连忙退后一步要俯身跪下。
“呵呵,你认错人了哟,我是阿鸾,不是她。”女人轻笑,“瞧把你给吓得,一会儿君和沂要过来,你先退下吧。”
黑衣人眸子深沉如墨般,回头看了眼阿鸾,青衫佳人,遗世独立,真像她。
女人按了床前机关,房里顿时换了朴素的格调,变得一派金碧辉煌,帷幔轻纱,朦胧暧昧。
黑衣人走后,门外想起了几声叩击,是君和沂来了。
“放他进来。”
“是。”
开门、落锁。房中多了一人的呼吸,匀匀绵柔的,似羽毛浮越心上。
“是何人约见本宫?”
清朗若秋月,俊逸似乐景。君和沂穿着藏蓝锦袍,一身风华,嘴角是平日的邪笑。
“太子爷。”
君和沂挑开层层纤软飘摇的帷幔,到了女人面前,在入眼的那刹那,满是疑惑与惊艳。
女人已经换下了刚才的青衫,身着一袭薄薄的艳丽红裙,朝着君和沂走过去,娉婷袅袅,玉步生姿。
君和沂笑着搂过投怀送抱的女人:“你该知道,本宫寻你许久了。”
“妾身自是知晓,故而自投罗网来了。”
“你到底是谁?”
“殿下不是早就确定了吗,不然怎么会进到京城就盯上了那人?”
“所以,你才是……”
女人双手攀着君和沂的脖颈,凑近他耳边缓缓吐露着暧昧的话语:“五年前,在太学的那个后山下。”
“你!”君和沂心尖微颤,绯色渐浮上白净俊雅的面庞。
“哈哈,殿下脸红了。”
“相国寺的那人,也真的是你?”
“我就是我呀。”女人明媚地笑着,捏了桌上的点心,扭着软绵的腰肢将点心放到君和沂口中,“殿下可知我为何找你来?”
“为何?”
“当然是,想跟你谋划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君和沂看着眼前朦胧灯光下的女人睫毛轻颤,眉眼弯弯的样子,真像那人……
只是,那人淡漠的眼中,必定不会有他,五年前是,五年后换了一个人,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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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由皇家护卫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往溱山。
叶芾跟在皇帝的后头,难得一见的,言子臻也在君毅身侧。
在宴席后君毅请温榭做了一场径筵,叶芾对这个“老师”的渊博学问感到深深的无力,但是,作为学生,他的身体又是她必须担忧的。
何况是养育余武陵这么多年的人。
身体不好,还陪着来狩猎,图啥呢?
到了溱山半山腰,一众人等安营扎寨,叶芾本想着跟恩师亲近亲近,怎料言子臻急匆匆地离去,对叶芾避而不见。
咦……
最后,叶芾被皇帝拉去谈天了。
“丞相,朕一晃,都四十了啊。”
叶芾凝眉,有些不解,四十怎么了?
“人到四十,真的有种老了的感觉。不像丞相这样,从前的十五岁,如今的二十四,越发清俊,也越发有为了。”
“陛下洪福齐天,年岁只是您驾驭天下的见证。”
“哈哈,丞相,一如既往地会宽解朕心呐。”
嘿嘿嘿,请叫我宽心小达人。
叶芾态度恭敬,坐姿也相当端正,在一众人中绝然出尘,异常出彩。
周围随行来的皇亲家眷皆有声地议论着,不时带笑。
“陛下今年是有意让景阳
王和丞相纳亲呀!”
“奈何,这两家的主子眼光高着呢!”
“哈哈……”
“余相姿容卓绝,本宫看着也自叹不如呢!”新纳的妃子流笙红妆敷面,袅袅婷婷走到君毅身旁,娇软易推倒地躺在君毅怀里。
一阵轻薄的异香飘散在空气中,叶芾嗅到了微皱眉头。
君毅轻咳一声,对着叶芾还算矜持着帝王相。
按理说流笙是叶芾送给君毅的美人,应该熟识才对,可叶芾知道,她从未见过此女子。
也不知道惊蛰从哪儿招徕来的女子,流笙,仿若天生的媚骨一般,眉眼魅惑,顾盼间又眸中怯怯,显得楚楚动人。
几下就将君毅诱去温柔乡了。
一旁的妇人家眷仍在议论。叶芾充耳不闻,提起袖子擦了擦微痒的鼻子。
兜兜转转,终于到了重头戏,进山狩猎。
帝王一身玄色战袍,威仪赫赫,一声令下,众人驱使着自己的马儿冲进林子。
一开始还人挤人的,不一会儿叶芾身边就没人影儿了。
咦,该走东边还是西边呢?问题是,哪里是东边?
要知道就拖着工部的人一起的,毕竟活地图……
叶芾百无聊赖的瞎转悠,在君子昀的“悉心教导”下她能够自由驱使马儿了,不容易呀。
林子里落叶不多,清瘦的松木林有几分凋零的趋势,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撕裂般的动物惨叫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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