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天牢暗沉沉的,偶有风从牢门口蜿蜒而来,抚弯了墙上油灯的火苗。
君和沂一路走过来,感受着里面腐朽的气息,心情甚好。余武陵这样的人,进了天牢,还有锐气吗?真是期待。
显然,叶芾没有满足他应有的想象,已经和衣睡下了。
君和沂摒退了牢役,让侍卫守着门。
眼前的叶芾躺着,手搭在墨绿的被子上,显得白净,那盛了星河般的眸子紧闭着,眉目安宁,头发一丝不苟的束着,书掉在一旁。
那日方俨来过之后,吩咐狱卒不必给余丞相锁门,所以君和沂步伐轻盈的走进去,更近的看着叶芾。
她眼底有一圈青黑,熬夜所致。
她睡着了仍旧无悲无喜,心里真的很淡然呀。
她一定是知道有人靠近了,所以开始皱眉,将转醒了。
君和沂一丝不落的看着叶芾睁开眼,勾唇浅笑。
叶芾醒了,很快恢复了清明,眼前的君和沂模糊着,就跟她穿越醒来那天一样,绰绰约约的立在床边,等着她醒来。
她看错了,这不是君子昀。
君和沂等着人开口,却只见叶芾拾起地上的书,靠在墙上,就着昏黄的油灯细读起来,丝毫没有要理他的打算。
“看来余相过得很好嘛。”
“托殿下的福。”是呀,托你的福,我可以做几天自己,“谢谢太子,还请以后高抬贵手,放过了我。”
君和沂却无名火起,这人的态度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这是认输的态度?”
“本相从未想开局比试,殿下未免,太过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君和沂细细碎碎嚼烂了这几个字,“哈哈,余武陵,你也太过看得起自己了。”
“那便好,此后你我,不再有瓜葛。”真的不会有了,因为她不是余武陵了。
若说能与君子昀在权势、智谋上相匹敌的人,禹国除了余武陵,没有别人。但二人从未上纲上线硬刚过。
叶芾和君和沂,不过是二人层次之下的角色。斗起来一点意思也无。
“余武陵,什么叫不再有瓜葛?”不是你想叫停就可以停下来的。
君和沂有些迷蒙,甚至害怕。
是呀,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君和沂,有了一丝失控的感觉。
眼前的这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却也心无所求之物……他无法抓住她。
天生的多年的骄矜却不会让他有所表现。
君和沂用怒吼来掩饰心中的恐惧:“余武陵,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我现在就认定你是余武陵,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然后呢?”
“……”
“金屋藏娇?”
“余武陵,你不该这样聪明,慧极必伤的道理应该懂得。”
“呵。君和沂,你扪心自问,你喜欢的,到底是谁?还有,你认清楚一点,我,是你藏不住的人!”
“不要说,不要说了!”
“十年了,你应该知道的,余武陵从生走到死,再从死走到生,你都不曾参与进她的生命里。你执着于年少的不甘心,执着于被打败了的屈辱,你喜欢的,不过是自己的脸面和所谓的尊严!因为连你自己也想不到吧,会有这样一个人,从一开始就遥遥领先,你永远够不着,永远屈居于下!如果我摘掉了‘余武陵’这个名字,你根本不会多看一眼。你要的是征服,偏偏,无法征服。君和沂,你真的可怜。”
“不,本宫现在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连王叔都认输了,而你,也成为我的阶下囚!”
“你也仅剩自欺欺人这方面能胜过我了。”
君和沂不管叶芾说什么,嘴里喃喃自语:“余武陵,只要你肯臣服本宫,本宫便可撤了你的罪状,所有!”
“余某之罪,轮不到你来评判。太子请回,若是圣上知道你深夜来此,定会有所牵挂。”牵挂自己的肱股大臣和亲儿子会和好如初,影响到他至高无上的安稳位子。
“呵!”君君和沂甩袖离开。
君毅在他眼里不过穷途之君,从来没有过畏惧。
案子的整理足足持续十日,现在到了圣上亲审的环节。
君毅看了方俨等人整理的证据与状词,堂下叶芾眼里无波,静静地站着。
因为还有许多臣子在,哪能让余武陵当堂下跪。
君毅让人宣读了一桩桩所谓余武陵的罪状,叶芾静静地听完了。
堂下帘子后的君和沂呷着茶,勾唇浅笑。
“余卿可有辩诉?”
“罪臣无异议。”无异议,这是半月来君毅听到她说过的最多的话。
无异议,无意义。
“余卿?”
叶芾仰起脸带了笑:“罪臣辜负皇上厚爱,罪该万死。”俯身跪地。
帘子后的君和沂却有些坐不住了……余武陵!你竟敢!
“唤卢仪来。”君和沂轻声吩咐手下人。
边上的卢仪马上走了过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君和沂侧过身子轻声低语,目色冷然。
“这……”卢仪虽然诧异,但触及君和沂阴骛冷漠的表情,噤了声。
堂外上方的君毅还在纠结如何定案,这样子没有异议板上钉钉的案子,因了叶芾的身份,而让人无法当场判决。
“臣——启奏!”
“卢爱卿?”
“臣有了新线索!”
“呵!卢尚书真是听话得很呐。”叶芾满脸哂笑,一眨不眨的望向卢仪,用只能卢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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