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州颓丧地坐到地上,叶芾凑近了,等待他平复情绪。
而书页中的内容,随着迹州的在场,被娓娓道出。
二十年前——
当时的禹国刚打退了苍国的来犯,百废待兴。
苍国贼心不改,与南方几个国家秘密结盟,大将军叶元岑被派到边境,也就是现在的度阳关戍边卫敌。
禹国上上下下征兵前往荣彗郡,其中就包括了禹京城的首富之子——尹迹州。
尹家世代经商,小有所成,在长达十年的战争中依附朝廷,大发战争财,一跃成为京城首富,掌握禹国半数经济命脉。
尹家有两个儿子,庶长子尹利州秉性端雅,嫡次子尹迹州流连烟柳。
正赶上全国征兵的风头,十八岁刚过的尹迹州老毛病犯了,为了一名头牌在青楼跟人打架斗殴,此事半天不到便被传得沸沸扬扬,随后尹家遭到朝廷礼部弹劾,罚尹迹州戍边三年。
哭了。叶元岑那儿是人能去的吗?都说军营里无规矩无王法,吃人不吐骨头!
尹家长辈想着能出点儿银子弥补,但树大招风,京城上下都在瞅着,不得不千里送儿,给尹迹州送到了度阳关去。
刚进度阳关就遇上了风沙,想要破口大骂的尹迹州张嘴就是一口沙灌进来,差点儿给呛了个半死,待缓过气儿来,风沙已经洋洋洒洒而去,仿佛一个调戏女人的浪子。
“少爷,我们得回去了,你在这儿三载,可要保重啊。”
护送的家丁哭兮兮抹着泪花,尹迹州一脚就把人踹走了。
“快滚快滚,碍小爷的眼!”
转眼看咫尺的大漠黄沙,触手可及的浑圆落日,尹迹州嘴角勾了勾:“这儿清静。”
自我安慰不到一个时辰,尹迹州就脚底崴出了瘸。
“啊!”
杀猪般的叫声从远及近,一直到营地,惊动了操练的士兵,还有大帐里议事的将领。
“外头是哪个闹事?”
略带方言味儿的吼叫让士兵都正襟危坐,又恢复有序地操练。
尹迹州被人抬进了帐。
“哪个娃儿,叫得烦人!”一个胡髭满脸的大碴子凑过来问,吼声震天。
“我脚都断了!叫两声咋了?”
尹迹州瘪着嘴吼,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在营帐里吼得起劲。
朦胧中,尹迹州能感觉到在场约有七八人,最里头的那位高大清俊,不怒自威的控着全场,制肘所有人言行。
可尹迹州野惯了,丝毫不知收敛。
只听最里头那人轻声问了句:“他是谁?”
抬尹迹州进来的人如实禀告:“京城征来的兵。”
“其他兵早就到了,怎么他才来?”
士兵默然不语,被一旁的大碴子吼了句:“将军问你话呢!”
“他是尹家少爷,娇生惯养……”
似乎一个“娇生惯养”能回答众人的疑惑。
最里头的将军没有说话了,视线也收回去转而落到了地图上。
靠近大碴子的一个宽袍长袖过来,看斯文的模样应该是军里管人事的。
他凑近了躺着的尹迹州问道:“会做什么?”
“唱歌弹曲儿聊天。”
问话的人皱了皱眉,但还没露出明显的鄙夷,只是平平淡淡的,继续问道:“会写文章?”
“你们这儿也需要艳词俗文解乏子?”
这下子,问话人没有耐心了,直起了身,跟抬尹迹州的小兵吩咐道:“送他到伙房去。”
“凭什么!我是来打仗的,不要去伙房烧饭,傻乎乎的!”
问话的人胡须有点长,突然垂到了尹迹州额头上,痒痒的。
他道:“伙房可是个好地方,冬不冷夏不热,还饿不着。新来的兵都是要去那儿的,先熟悉军营的布局。”
“是吗?”尹迹州将信将疑,“那我什么时候能调出来?”
“三五个月。”
“行!那到时候给我留个好位置啊,我可是来打仗的!”
说着,问话的挥了挥手,让人给尹迹州抬出去了。
大碴子不解:“这小子年轻力壮,去伙房岂不是浪费?”
“京里来了信,让留他一命,还不能缺胳膊断腿儿,家里有金山银山等他回去继承。”
大碴子冷哼了声。
众人发笑,继续论议军事。
晚上,尹迹州崴了的左脚痛得他直哼哼,声音传出,连绵不绝。
“妈的!”大碴子掀帘而进,“你狗贼还让不让人睡了?”
尹迹州瘪嘴,被人吼得委屈。
大碴子真想提脚踹他。
“躺着别动,忍两哈!”
“干啥?”
看着大碴子脱了他鞋,又跪到了他右侧,“你要干啥?轻点!痛啊……啊……”
大碴子不耐的看了眼尹迹州手上猛地一扭,只听咔的一声,复位成功!
“啊——”某细皮嫩肉发出一声痛苦地长啸!
“好啦,安静点儿,不然宰了你!”
尹迹州咬着被沿,双眼含泪,那叫一个可怜。
“合着你们军营真的吃人啊?”
“啥玩意儿?”
“我来之前,听他们说叶将军这儿的人都是茹毛饮血的,凶狠起来自己人都炖!”
“小毛孩子脑子毛病了吧?”
大碴子啐了声,掀帘走了。
不一会儿,同住一个帐篷的小兵进来了,就先前抬尹迹州那个。
“诶,小哥,那大碴子叫啥?”
“叶兴。”
“那你们平时都要做些什么?”
“唉,大少爷,别问了,明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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