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会磕磕绊绊地过,总有那么几件不如意的事让人痛不欲生,不管怎样,好赖都是会过去的,就是过程不那么好受罢了。
江绾现在就碰到了人生的第一道槛—雷鸣。静宜说的没错,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心、她的肝、她生命的四分之三。现下她跟自己的命产生了裂痕、分歧,还能有她好受的?
江绾坐在车上,心里的疙瘩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冒,朝上摞,压得她喘不过气,想想还是放心不下,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掉头。”
抛开一切不谈,她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挺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怎么舍得?
午夜的道路出奇地顺畅,江绾还没回过神这就到了雷鸣的住处。她下了车站在楼下给自己打气:都到这个时候了,面子算个屁。
输入门锁密码,江绾进入楼道,后面忽然响起蹭蹭蹭地脚步奔跑声,她以为是来人怕门锁了,正准备转身替他把门挡一下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来人一把从身后抱住,熟悉的气息让江绾即刻呆掉。
那人的手越收越紧,鼻息在她的脖颈处盘旋:“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江绾回转身,随着她的移动那人也松开手。短短的时间没见,雷鸣憔悴了,眼睛里布满血丝,人还是那个人,却没有了以往的挺拔、神气。
“熬夜了?”江绾问。
“想睡,但是睡不着。”雷鸣苦笑。
“吃饭了吗?”
雷鸣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刚去超市买了点儿吃的。”
江绾探头看了眼,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鼻子泛酸,几乎立刻落泪,里面竟然有方便面!一向叼嘴挑食、崇尚健康生活的雷鸣竟然会吃方便面!
“检查机器检查的你脑子也出问题了?这个点儿了你不吃饭想干嘛?饭馆不会去吗?外卖不会叫吗?这种东西是人吃的吗?你就专门抓我弱点,知道我会心软,你就专门做给我看,把自己搞这么惨就是想让我回头,你就气我吧,你就……”
话没说完,被雷鸣一把箍住,箍得那么紧,江绾的肩背都有些隐隐作痛。
“绾绾,对不起,对不起……”
江绾埋首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承认吧,承认自己还是在乎的。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站在一楼楼道中,直到有人进来才分开。
江绾扯过雷鸣手中的塑料袋丢进垃圾桶:“家里有米吗?”
“有,可是没有菜。”
“面呢?”
“有。”
“鸡蛋?”
“还有两个。”
“回家。”江绾拉着雷鸣,大步往前走,“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久违的声音,此时此刻是多么的动听。雷鸣看着江绾的侧脸,她的眼角有着隐隐的湿意,却还是倔强地强忍着。
雷鸣轻叹口气,搂紧她,“相信我,我从来不想失去你,也不能失去。”
江绾的心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挣扎半天,还是平淡地岔开话题:“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雷鸣暗自叹息。
江绾在厨房忙碌着,如从前一样,小心地搅拌着鸡蛋,细致地切着小葱,她很认真,认真到一句话都不和雷鸣说,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雷鸣亦傻傻地陪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一如既往,重复了千百遍的动作。
“我和林溪见面了。”江绾背对着雷鸣,把面以圆弧状下到锅里。
“是吗?”雷鸣有些意外,但并不吃惊。
“不想知道我们谈了什么?”江绾笑呵呵地转过身,“你放心,我没有把她怎么样,最后反倒是被她给将了一军,如果不是她告诉我你出事了,大概我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绾绾……”雷鸣觉得如坐针毡。
“事情到什么阶段了?”
雷鸣摇摇头:“目前没有太大问题,只是暂时暂停一切工作,等候调查处理。”
江绾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良久,她才记起锅里的面,端出来放到桌上,竭力克制住慌乱:“先吃点儿东西。”
雷鸣勾勾嘴角,终于不再强装镇定,这打击对他来说绝对是空前绝后,难怪他会一整天关机。他挑着面,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妥,江绾却知道,这副模样的雷鸣已经魂不守舍。最后,他到底还是吃完了碗里所有的东西,抬头看一眼江绾,似乎恢复了一点儿元气:“谢谢。”
江绾坐到他身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事情还要从某次应酬说起,雷鸣的一个政府部门的朋友带过来一个人,说是跟大家认识认识,都是人精,又都对这种场合习惯坦然,调节气氛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一时之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几杯酒水下肚,就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临了,宴会结束,出了酒店包厢,那人塞给雷鸣两条烟,说是特地从云南带过来给大家夥儿尝尝鲜。雷鸣很少抽烟,自然不肯收,他那个朋友把烟往雷鸣怀里一塞:“知道你有原则,在场人都有呢,你又不是特例。再说了,两条烟能把你怎么样?赶紧的,收了,收了,别抹了人家的好意。”
恰恰就是这两条烟几乎要了雷鸣的“命”。他当时没有多想,就那么随意地把烟往车里一丢。回到住处,下车、上锁,偏就忘记还有烟这么一回事。直到有一天,一个同事搭顺风车回家,在后座上看到,大呼:“哟,据说这可是特供,专门‘伺候’上边的,你小子够能耐啊,哪儿搞的?”
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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