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那件事情之后,雷鸣和林溪的关系也打了一个擦边球,一切尽在不言中,再无之前的局促、慌乱,他见到她不再急于走开,偶尔也会对她展露笑颜了。
林溪好似还跟之前一样没心没肺,时不时到他们科室串个门,很快与他们这一帮人混得倍熟。
也还有人记得之前的念叨:“雷科,什么时候把嫂子叫出来?咱们科室这么多光棍,还指望嫂子介绍呢。”
雷鸣总是笑笑,“你们嫂子也忙,再说了。”
不久,又一个突然,把雷鸣渐渐的推向林溪。
一个本来属于雷鸣的进修名额,被一个刚来的,却是家里有关系的新人给顶了。这是雷鸣期盼已久的机会,进修只是一个跳板,有了这个资历,对于之后的升迁将是一个强有力的辅助。为此他付出了平常人百倍的努力,工作自不在话下,本就是他的优势,他只需做得更卖力、出色即可;私下里,他又为此进行了必要的打点、活动,本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想而知雷鸣的愤懑。直到林溪找到他。
“我可以帮你把这个名额再拿回来。”
雷鸣愕然:“不是已经定了?”
林溪平静:“没有最终公布就还有机会。”
“你要怎么拿?”雷鸣的脑子也有些乱了,想不到其他的。
“自然是找负责的人拿咯。”林溪说的理所当然,“你别着急,这本就是属于你的,再要回来也是天经地义。”
不知林溪用了什么方法,虽然时间久了点儿,但最终海关大楼里的布告墙上,进修名额那一栏里,赫然写着雷鸣的大名。
全关哗然。
雷鸣也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
至此,他已经习惯把生活之外的时间交给另一个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雷鸣深谙这个道理,他一边矛盾着到底要不要对江绾实话实说,一边享受着林溪带给他的另一种独有的快乐,在两种极为复杂的情绪里,事情没有任何征兆地暴露了。
如果江绾真的像一般人那样哭闹,雷鸣也就可以顺水推舟和她分手,毕竟这种女人没几个男人受得了,哪怕还剩几分情意,也会在无尽的相互折磨中消失殆尽。可江绾不,她理智、冷静地把雷鸣逼进了一个死胡同,让雷鸣觉得自己贪婪无比,简直罪该万死。
“你怎么可以用你的自以为是来评估所有人?”江绾的斥责深深地扎着雷鸣的心。
易尚晓的出现着实让雷鸣慌了神,随之而来的是愤怒。只要他一天没同意分手,江绾就还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女人岂容他人觊觎?雷鸣深知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却仍是控制不了这种莫名的紧张感。此时他要做的就是把入侵者赶出去。
可他的怒火着实用错了地方、用错了人,他的犀利把江绾推得更远,两人的关系前所未有的恶劣。
他尚未想出解决方法,又一个打击从天而降,雷鸣陷入了焦头烂额的困境,犹如一头困兽在迷宫中来来回回不断地绕圈子,怎么也绕不出去。
又是林溪拉了他一把。这至关重要的一把,彻彻底底地把雷鸣从迷茫中解脱出来。
“只有我才能给你,你所想要的。”林溪的信誓旦旦还历历在耳。
雷鸣想起他曾对江绾说过:身在江湖,就要遵守江湖规则,你可以不斗,但求平平稳稳、踏踏实实,到时做了垫脚石就不要怪社会不公。我们都要生存!
绾绾,我要生存!
我要好好的活着!
出人头地!
对不起了……
和江绾的分手很顺利,听着江绾声嘶力竭的痛哭:妈妈,妈妈,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啊?
雷鸣的眼眶微微泛红,这个陪了他一起走过将近四个春秋的女子,他终是负了。为求心安,他想过各种各样的借口为自己开脱,可真到这一刻,他发现,如果被江绾狠狠地唾骂,他心里才会更好受些。
江绾不让开灯,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着她努力用正常的语调对他说:你既然选择了,最好就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人自私没有错,瞻前顾后最可恶。要真觉得对不起,就拿出你的本事,混出个人样儿给我瞧瞧,不然,我们的分手将毫无意义,我真的……会恨死你!
他无声地落泪了,绾绾,我怎会不知你的用意?
为何他得不到丝毫的解脱?反而更加撕心裂肺,仿佛割舍心头肉一般?他才发现,他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冷酷,他对她的爱早就在心里生了根。
看她依偎在易尚晓身边,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恍惚地想起,之前,他对她说:我做的孽,我自己受,用下半辈子的……来,赎罪。
用什么来赎罪?当时那个念头一晃而过,快得他无法抓住,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是,幸福!他丢弃了下半辈子唾手可得的幸福。这种独一无二的幸福,这辈子他都再也找不回。
订婚宴的间隙,他找到江绾,其实很想问她:如果当初他后悔了,她会不会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可他最终没有说出口,人生如果有那么多的如果,还会有那么多的悔恨么?
江绾说:雷鸣,如果爱,请用尽全部的力气去爱。
好的,绾绾,我听你的……
事到如今,他应该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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