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猛然睁开眼,感觉头痛欲裂,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皮肤上的血痂有骤然撕裂的痛楚,稍微斜过头去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心情也好了许多。
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一名合格的初修,而村里东庐学院中修班马上要开课,希望自己能早点把伤养好,床头桌子上放着半碗汤药,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尹新月估计跟着殊十二和南怀柔厮混去了。
最近关于江流儿的身世隐秘在村中谣传,他也听到不少蝇营之声,隔三差五窜进自己的脑海,躺在床上仔细想着这些事情,尽管父母亲都听到了这些声音,但他们也都置之不理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在初修班毕业考上,江流儿极力做到最好,极力改善他和村民间的关系,但这都无济于事,一想到自己为了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最终活成别人想要的样子,就让他郁闷不已。
所以他慢慢学会忽略别人,便将自己的内心打磨成一颗光滑冰冷的石子,这样就没有什么再可以伤害到自己了。
对于他来说,生活在这母爱如水父爱如山的小家庭,就已经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其他就再没有什么可期许的,于是他这个家就是他的全部,这便是他的自负。
这种盲目的自负,以至于他敢于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也无法容忍这世间有自己无法知道的事情存在,特别是和自己相关的。
江流儿和父母亲打了声招呼早早出门,走出篱笆内院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他静下心来倾听。
“看你把儿子教成什么样了......乱闯禁地闹出这么大动静,害得邻里乡亲对咱家都没有好脸色看。”沈素素一边打扫橱柜一边抱怨。
“他只在乎他自己,不用去管他......更何况他还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尹默一身惫懒地斜靠在椅子上说着。
这句话像是晴天霹雳击中了正往外走的江流儿,他的确是听见了,身子僵在原地,内心冰凉一片,然后他想听得更仔细一些,不想至亲之人对自己有任何隐瞒。
江流儿从院外退了回来,蹲在窗户纸外面细听,屋中的争吵声暴露了所有的秘密,包括江流儿的身世,他想听得更仔细一些,更仔细一些,哪怕这郎朗大晴天突然间陷入到阴郁的黑暗之中,只看得见自己。
“他就是个祸害,要不是六世贤修把他当做容器救了全村一命,恐怕他如今就是东庐村的罪人,你看他那样......”尹默说话骂骂咧咧,丝毫没有顾忌对面沈素素的感受。
屋内这场争吵道出了十几年前顺水漂流到东庐村的婴孩和那场大战,然后将一个少年的全部捏得粉碎。
江流儿神情有些恍惚,低下头默然走开了,他所听到这些事实彻底颠覆了以前所在意的一切。
漫无目的地徘徊在街头,就近走入一家客栈,趴在和他在差不多高的柜台上叫了一声酒保:
“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忘记过去。”
“这里只有酒,但喝酒只能让过往更加深刻。”酒保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衣衫上沾满了油污,见台前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却一副悲观厌世的样子,决定开导他一番。
江流儿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阻止他开口,闻了闻敞开的一坛酒,直觉腹内干呕便转身离开。
他知道他该离开了,这世间还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回到过去的样子,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破灭了。
江流儿只带走了一把承影,其他的东西都只属于尹家,甚至连自己的姓氏。
离开此地,越远越好,直到时间的尽头再也追溯不到这里,然后化作真正的江流,寻找大海的归处。
仔细想想,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原来父母亲对自己关心与呵护都是装出来的,他无法再去面对双亲那种强颜欢笑的样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自己的妹妹新月。
她还不知道真相,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真相,最起码在这世间在她心里还有这么一个哥哥。
只有在临走时站在高处,才能看见此时节的东庐村花团锦簇,惊艳绝美,他牵了一匹白马来到自己漂流下来的江河,逐岸上白马,别了烂漫飞花。
就在江流儿离开东庐村之时,毗邻的云集村和南浦村发生了一场历史上没有过的大动荡,两村隐匿组织暗中大肆捕获妖兽进行豢养,以增强内部势力,没想到两村禁山中的洞天和福地连连出现怪异的景象,影响到这些妖兽暴露出嗜血本性,兽性大发成群结队逃了出来。
村子里兽潮成灾,漫山遍野的妖兽铺天盖地卷来,目标就是禁山中的洞天和福地,情况和东庐村一样,这两处禁地所困之物也是强大无匹的妖兽之王。
云和晓两大组织不仅没有亡羊补牢,反而将全部的妖兽都释放了出来,企图捕获禁地中妖王。
两村贤修组织村内戍卫营大批修士拦截在洞天福地的路上,砍杀扑上来的妖兽,村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在这片大陆上人妖魔三族水火不容,分居在凡尘、赤野和幽渊之地。
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凡尘和阴间是这个世界的两面,它们处在同一个区域里,却无法相互干扰,传说中人死后会有灵魂脱体而出进入灵族所主宰的阴间,人族某些强大的幻术师可以通过天赋瞳术捕获游离的灵族,炼为式神为己所用。
灵族在某些自然机缘之下又可重新凝出实体,经过数年采纳天地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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