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放亮,文砚心便督促大家动身赶路,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山外大营。
宋羽、董瘸子以及下属两个辎重什收到消息,守候在营盘口接应。
这大营设在一个隆起的山丘。
围绕山丘,竖起了高高的栅栏和向外斜刺的拒马桩,拒马桩以外,又挖了一条不浅的壕沟,里面放了硫磺、铁蒺藜、骨刺等物事,而栅栏以内,则用土石堆成一个宽约三尺、高达半米的台阶,御敌时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十分方便。与当初进山时的车阵相比,算得上法度严谨了。
文砚心看后十分高兴,问道:“这是谁的主意?”
“是董什长让人干的。”宋羽不想贪功,实话实说。
“哦?”文砚心眉毛一挑:“董瘸子,你把大营搞得这么坚固,费了不少功夫吧?”
董瘸子卑首躬身道:“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打发时间。”
“说得好。”文砚心在董瘸子肩上轻轻一拍,讶道:“你晋阶了?记得我们进山前,你还是二十九级,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
“回大人,属下卡在二十九级已经有两三年之久。那日我们在这里扎营之后,时不时有魂兽袭扰,属下每每奋力抵抗,战斗之间,略有所悟,方才有所突破。这全都是托郡主的洪福。”
“你忠于职守,尽心尽力,足堪嘉奖。”
文砚心不急不缓道:“既然修为达到大魂师境界,做一个什长不免有些浪费。这样罢,回去之后,我跟唐封将军说说,把你升为加强队队长,以后便长期驻守此处,专心将这里经营成一个要寨,作为进入森林的先头堡,同时也为外面的村民提供庇护,如何?”
董瘸子其实并不瘸,只是因为先天原因,有些高低脚,爹妈出身平民,也不识得几个大字,从小喊他瘸子,长大后参军,正式的名字就叫董瘸子。他因为性格老成,看上去特别显老,其实真正年龄还不到六十岁。六十岁对于三阶大魂师来说,相当于普通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能够在六十岁之前当上独立队的队长,对他来说,那是莫大的荣耀。心中喜不自禁,俯身连连称谢。
禾小朵站立一旁,见董瘸子言辞得体,问道:“你刚才说这里不时有魂兽骚扰,是怎么回事?”
“回郡主,我们扎营于此,碰到大大小小的兽潮一共有九次,平均两三天就有一次。所幸魂兽的等阶都不算高,又有宋侍卫坐镇,我们才勉强能够抵挡。最厉害的是一名六阶召唤师驾驭的一虎三豹,我们一时不防,死了好几名兄弟。钱豹也被虏去,生死不知。”
“钱豹已经死了!”桂东愤然道:“那个阮西颠,害得我们好苦,可惜不能杀了他,替兄弟们报仇。”
如果不是阮西颠,代忠也不会用出禁忌技,后面一系列的事故就不会发生,力之队和敏之队的五名年轻魂师,也不会无辜丧命。但森林之中,两国势力对峙,己方力量没有明显优势,不是报仇的时候,只能暂时隐忍,留待以后找回场子。
董瘸子不明其中缘由,不便多问,想起钱豹和自己一起加入军营,参加训练,又一起执行任务,经历生死,两人先后升任伍长、什长,岁月匆匆,一转眼过去了十几年,如今天人暌隔,心中不甚悲戚。
众人进入营中休整,文砚心道:“兽潮如此频繁,显然不全是中明帝国所为,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你是不是怀疑魔焰森林中心出了什么事故?”禾小朵喝了一口热茶,道:“我们在回雁峰前遭遇的地震,或许并非完全由龙远东融合魂骨所引起?”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如果兽潮是中明帝国人为引起,倒还好办。但倘若是因为森林中心发生了变故所致,后果恐怕会不可收拾。”文砚心眉头紧锁,沉吟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多做准备。除了在魔焰森林周边多多建立观察哨外,也尽量将零星的山民迁入镇上,避免无谓死伤。”
云天甲心想文砚心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可惜他肯定是浅尝辄止,不会往深了想,更不会联想到“星魂大陆,十万轮回”的传说上去。
不过,既然文砚心有了这样的思路,终归是能提前发现一些端倪的。
但是,发现端倪,跟解决问题,还是有所差别。
偏偏云天甲又不能直接跟他点明宇宙大收缩的原理,否则,必定会被人视为异类。
况且,没有确切证据,云天甲人微言轻,别人也根本不会相信。
这事,只能先自己一个人慢慢摸索。
“还有八九年时间,必须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争取在五六年内,有能力孤身去魔焰森林中心走上一趟,探探究竟。然后再用剩下的几年时间,找到阻止位面塌陷的办法。”
云天甲再次明确了自己的目标。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众人驾着马车,赶回鹰嘴关。
休整了两日,禾小朵找来龙远东、禾大力、云天甲三人,道:“鹰嘴关的事情已了,我准备明天启程返回盾牧城。父王为人认真,到了城里之后,一定会找时间亲自考察你们的品行、学识和修为,如果他老人家觉得满意,今后你们就是盾王府正式的亲卫队长、带刀侍从。假如你们没有通过他的考核,就只好在我手下当个普通的亲兵。”
“有什么区别吗?”
禾大力大咧咧道:“只要是做你亲兵,带不带刀也没有关系。况且我之前打制的重盾和大刀,现在感觉有点多余,正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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