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安思门携子来京,到杜府拜访杜如山,那时刚好响午时分,杜如山便将父子二人留下来吃午饭,并叫杜若兰做陪,杜若兰不肯,杜如山只好做罢。
刚好也巧,安思门父子告别出府时,走在杜府幽深小径,一缕琴声飘来,琴声轻柔中带着厚重,激昂中蕴含缠绵,竟是一曲《凤求凰》,安庆雄平时附庸风雅,对琴曲十分喜爱痴迷,当下被琴声所吸引,便不由自主顺着琴声方向而去,送他们出来的管家也不好出声阻拦。
走着走着,竟穿过竹林,来到池塘边,不经意一瞥间,眼神停在竹亭上的一抹俏立的蓝色身影上。
……冬日的阳光透过金黄色的梧桐叶,打在竹亭上蓝色身影的脸上,白瓷一般的脸上竟泛起玫瑰色般的鸵红,微风将斑驳的光影吹的变幻不定,更给身影增添几分神秘之感。
“那是谁?”安庆雄手指竹亭看向管家。
“我家小姐”管家道。
安庆雄怔怔的看着竹亭,没有说话,直到安思门催促,才回过神来,仿佛丢了魂般,再也不关心琴曲,径直出府而去。
没过多久,安思门便备了厚礼,上府提亲。提亲当日,安思门竟然跪在杜如山面前,痛哭流涕,边哭边道:“自竹亭惊鸿一瞥,犬子庆雄便对将军令爱惊为天人,并发下毒誓,若能与令爱结为连理,便终生不再纳妾,一生一心对待令爱。将军如觉下官之言冒犯令爱,请将下官拉出去宰了吧!”说罢,竟是伏地痛哭不起。
安思门是杜如山篡位的关键,只要安思门不动歪心,他如得天下,自然会许安思门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安庆雄他也了解,样貌才干俱佳,至于品性,杜如山并不如何看重,因为,在杜如山眼中,品性是最廉价的,在官场中,好品性就是短命与没出息的代名词。
加之,安思门又对这个儿子看得极重,安庆雄也发了毒誓,娶了杜若兰,妾也不纳,一心一意对待她。所以,杜如山对这门亲事还是挺满意的。
当下便亲自将安思门扶起来,温言道:“虽说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但我就这么个女儿,总是要特别宠爱一些,需得征得她同意才能答复你。”
安思门听后,连连谢恩,回范阳等杜如山的消息。
那知杜如山事后征求杜若兰意见时,杜若兰就说了一句话,“嫁给他儿子?我想想都恶心!”
可就是这个想想都恶心的人,杜若兰现在竟主动要求嫁给他。杜如山不知道女儿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他也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他又为自己今后的江山添加了筹码。
安思门大喜过望,选了个黄道吉日,见杜如山没意见后,便将日期定了下来。
婚期:六月八日。
距现在刚好二十天。
婚期定下来的当天下午。影香阁琴房内,阮清月看着自己的女儿,手中抓住被杜如山震断琴弦的瑶琴,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断了的弦一样,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七零八碎。
杜若兰前几天对自己说要答应那桩婚事,阮清月以为那是她气头上的话,并未当真。
可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而且是在没与自己商量的情况下答应的,在今天安家来“请期”之前,阮清月一直都蒙在鼓里。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阮清明难以置信,一直乖巧听话的女儿竟会做出如此疯狂之举。
杜若兰象根木桩一样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反应。
“兰儿,我的好兰儿,娘知道你在赌气。安家来迎娶之前,你后悔还来得及。”阮清月低低的责怪变成哀求。
“嫁谁不是嫁?除了皇族血脉,安家不是条件最好的么?”杜若兰淡淡地道。
“这不是你真心话,娘了解你,我去找佑儿,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阮清月继续哀求。
“娘亲,我求求你,别去找他!”杜若兰说完这句话,仿佛全身力气已经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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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还是三更,也是在杜府后院那颗大树下。
“又来干什么?”杜若兰淡淡道。
“今天来,不是来向你表白,而是来救你!”崔东星看着面前的女孩,五月的夜晚仍然很清冷,她双手拢在胸前,单簿的衣裙,削瘦的身影……。
痛惜、爱怜、担忧、焦虑诸般情感在心头缠绕。阮清月找到了他,告诉他杜若兰将要嫁给安思门儿子安庆雄之事,要他想办法阻止。
嫁给安思门儿子安庆雄?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先不说安家最终的结局,这种阴险狡诈,心恨手辣,好色成性之人,嫁给他能幸福?
“阻止她!”这个念头象疯了一般在崔东星脑海中滋长。
“救我?不需要!你快走吧,我爹爹回来了,你打不过他的。”杜若兰语气如这深夜一般清冷。
“你一定要嫁给他?”
“是的。”
“那我让你嫁不成!”
崔东星身影一闪,消失在阴影当中,杜若兰慢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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