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辰时的时候,帝王才在众多禁卫的保护下隆重登场。
紧接着,两个犯人也被带了上来,桑成钰被锁在一个铡刀的刑具上,而莲妃则是锁在一个十字铁桩上,手脚尽缚。
桑成钰自被带上来见到帝王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近乎癫狂地哭喊苦诉。
他说他是冤枉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莲妃,她并没有在五王府五年,他跟她也是初识不久,才一个月的样子,他说让她在
御前跳舞,完全只是为了讨帝王欢心……
语无伦次、声嘶力竭地说了很多,一副崩溃至极的样子。
而另一个犯人莲妃也一直在跟帝王求饶,所不同的是,她请求绕过的不是自己,而是桑成钰,她一直反复说着,一切都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所为,五王爷不知情,五王爷是无辜的……
于是,一男一女面对生死的表现就形成了鲜明对比。
众人纷纷唾弃桑成钰的同时,都不禁为这样一个痴心女子深深惋惜。
帝王原本阴郁的脸色就更加黑沉。
见桑成钰还在那里歇斯底里,禁不住冷吼道:“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大逆不道、又没有担当的孬种!”
桑成钰根本顾不上这些,继续嚎着自己是无辜的,直到帝王一声厉吼将他的话打断:“不要再狡辩了,朕已经派人查过你,你私自招兵买马,暗中集结势力,你秘密打压朝臣,暗杀对你不利之人,你跟边国勾结陷害太子,此次还妄图通过献这个女人给朕,好将朕也控于股掌之中,这一些朕都已查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枉朕平日对你不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狼子野心!”
帝王愤然抽了身前桌案上的行刑令,重重掷在地上。
伴随着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帝王苍老的声音吐出:“时辰到,行刑!”
当明晃晃的铡刀被侩子手大力压下,帝王闭上眼。
鲜血四溅、头颅滚地,桑成钰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场下乌泱乌泱的人,声息全无。
只有一人伤恸悲鸣:“五爷——”
是同时行凌迟之刑的莲妃。
所谓凌迟之刑,也叫千刀万剐之刑,是历来所有刑罚中最残忍的一种。
由侩子手用锋利的薄刀一刀一刀将身上的皮肉割尽,却不伤其要害,直至最后被行刑之人断最后一口气。
因都是辰时行刑,桑成钰人头被铡落之时,也是莲妃第一刀落在身上之际。
她那痛苦的一声嚎叫,也不知是ròu_tǐ上遭受刀割痛的,还是心里替桑成钰痛的,就像是受伤的困兽一般,让在场的所有人一阵心悸。
帝王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一片惨烈。
桑成钰鲜血淋漓的人头就滚在地上,双目圆睁,死相可怖。
而在另一个邢架上,凌迟之刑还在继续,侩子手一刀一刀,快而准,只是大家却再也听不到女子一声痛吟的声音。
女子紧紧咬着唇,大汗淋漓,被绑缚的双手紧紧攥着手心,指节露出森森白色,一张小脸也因为巨大的痛楚微微扭曲。
因为很安静,所以皮肉撕裂的声音就显得尤为突兀。
一刀一刀下去,血溅了侩子手一身,女子依旧没有死。
众人却都已经不忍再看。
帝王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起身站起,默然离去。
凌迟之刑继续。
****************
当桑成风疯了一般赶到东市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围观的群众早已散了。
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邢台之上也早已被收拾掉,可是地上、邢架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还在,无不说明着今日在这里发生过怎样的惨烈。
他来晚了。
昨夜蔚卿在他的酒里下了药,他一直昏睡到刚刚才醒过来。
行刑早已结束。
三一死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忽然觉得心里一空,脑中一空,整个人都空了。
不时有行人从身边走过,都在说着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
“太惨了,我当时都不敢看。”
“可不是,一百多刀才断气呢,听说,还是痛断气的。”
“嗯,真替那个痴心女人不值,你看那个什么狗屁王爷,都那个时候了,还想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她一个弱女子的头上。”
“哎,是
啊,虽说都是死,他倒是一刀了事,可那个女人还得忍受千刀万剐之苦。”
“两人这样共赴黄泉,也不知道在阴曹地府还能不能遇上?”
“还是不要遇上的好,希望那个女人能遇到一个真正爱她、珍惜她的好男人。”
“哎,人死如灯灭,人都死了,死后的事又有谁知道呢?”
“也是……”
不时有声音钻入桑成风的耳里,每钻入一句,就像是钢刀绞了一次,绞得他的耳膜痛、脑仁痛、五脏六腑痛、全身都痛。
眸子空洞地转,桑成风茫然四顾。
忽然,手臂一重,有人将他拉到了路边。
“四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是最忌讳的,躲都来不及,你居然还跑这里来,你是不是想让父皇也怀疑你跟五哥和莲妃有关系啊?”
是前些日子被派去江南巡视河道的六王爷桑成篱,正俊眉深蹙地看着他,末了,又拖起他的手臂往回去的方向走。
桑成风被动地、机械地捡着步子,好一会儿似乎才将他认出来,反手一把将他的手腕抓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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