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不想再在客栈住下去,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不少的人。
返身落在屋里,轻轻的将云依依抱了起来,留下一锭银子做为客栈修补损坏屋顶的费用,在巡逻的士兵赶来之前,连同马车一道消失在夜色里。
他决定连夜赶往青牛所说的小镇去寻找叫木生的人。
城门已经关闭,但这些自然是难不倒苏颜。
浓得如墨一样的夜色荡漾了一下,苏颜出现在城外,无人能看见看见一人一车向着远处飞奔而去。
一夜的时间过去。
一天的时间过去。
在暮色中前方出现一个小镇。
小镇就在驿道的边上。
小镇真的很小,比青山脚下的小镇还小,稀稀拉拉的住着几十户人家。
天色刚黑,小镇上的街道就没有了什么行人。
静悄悄的,并没有炊烟升起,也不见乡下的妇人吆喝自家的男人或是孩子吃饭。
整个小镇安静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镇上有一家酒馆,开在镇头,只卖酒,并不搭配任何吃食,如果客人需要下酒的菜只有自己带去,酒馆的老板却也不会说什么。
奇怪的小镇,奇怪的酒馆,奇怪的老板。
店里的木桌上点了几盏油灯,灯火如豆,朦朦胧胧。
店里却坐了几桌人,一桌坐着三个中年大汉,其中一个大汉的额头上一道长长的刀疤,刀疤从左边的发际线斜斜的拉到右边的眉角,刚好错过眼睛,如果再斜下去一点的话,只怕大汉要变成独眼。
大汉生的粗犷,额头上的刀疤更增添了几分凶厉狰狞。
大汉是小镇唯一的屠夫,人们都叫他屠夫,至于本来的名字,或许有,但人们已经忘记了。
屠夫开着唯一的一家肉店,每天收摊后,他都要来小酒馆里喝上几大碗烧酒。
其余两人也是镇子上的居民,他们常常陪屠夫喝酒。
另一张桌子上却是只坐了一个人。
这人上身穿一件鲜艳的七彩衣裳,下身穿一条大红的裤子,有些像戏台上唱戏的戏子,他也没有名字,小镇上的人们都叫他戏子。
戏子爱唱戏,长长一个人在小镇那片空旷的地面上一个人唱戏,没有配角和鼓乐班子,就只得他一人,没有人听的懂他唱的什么,但是腔调怪异却又悠扬,动作夸张,于是听不懂的人们也会被他夸张的动作逗的哈哈大笑。
戏子看不出年纪,一眼看去,经常涂着厚厚白粉的脸庞显得很年轻,但仔细看,浑身却又透露出一种腐朽的味道。
如同排水沟里那截烂掉的木头。
戏子爱喝酒,和屠夫一样,和屠夫不同的是他面前摆着的是一只精致的酒杯,不像屠夫面前摆的是粗瓷大碗。
酒杯是他自己带来的,酒杯不大,里面盛的酒刚刚好够一口,于是戏子经常一口喝掉里面的酒,然后又提起酒瓮满上。酒瓮子的开口太大而酒杯的口又太小,于是戏子常常就将酒洒在木桌上或是杯子里面的酒满了又溢出来。
这个时候戏子就会用宽大的袖子抹去桌子上的酒。
酒馆的老板不会理会这些,对于他来说,只要客人买走了他的酒给了足够的银子,至于别人是将酒喝掉还是倒掉,这些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完全没有一个爱酒之人应该惜酒珍酒的觉悟。
因为酒本来就是最廉价的烧刀子。
屠夫每天都会和戏子在酒馆里碰面,但是没人见他们彼此打过一次招呼,连眼神的交流都不曾有过。
屠夫和他桌子上的人已经连喝了三瓮子酒,他们只是喝酒,桌子上除了酒瓮子和酒碗什么都没有。
戏子的桌子上却摆了一碟花生,他喝一口酒吃一粒花生,他刚好吃了两粒花生,也刚好喝了三杯,一口一杯,准确的来说是喝了三口,当戏子将第三杯酒倒入口里的时候,他闭上眼睛砸吧了一下薄薄的双唇,回味了很久,陶醉了很久。
廉价的烧刀子被他喝成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美酒。
他的手伸向桌子碟子上的花生,这是他第三粒花生。
酒馆的门帘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一股风随着掀开的门帘吹了进来,吹得木桌上的油灯摇摇晃晃,明灭不定。
一行四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一件长袍,腰间佩着一把长剑,整个人飘然若仙。
老人看见戏子和屠夫,微微讶异,便也没有再过多关注,他是大修行者,虽然觉得戏子和屠夫古怪,但也不是太过放在心上。
老人径直走到一张空着的桌子边上坐下,其余三人紧随其后坐在老人左右侧和下方。
“老板,有些什么吃的,挑好的拿上来,”其中一位青年喊道。
“小店只卖酒,不卖吃的。”酒馆的老板也是一个老人,脸上重重叠叠的皱纹堆砌在一起,他柜台上摆弄着那些酒瓮子,见来了客人,却是头也不抬头说道。
见酒馆老板的冷冷的态度,说话的青年便有些怒气,“不卖吃的,你开什么酒馆?我们有的是银子,莫非是怕赖账不成。”
“小店开的是酒馆,自然是只卖酒,各位要吃饭却是走错了地方。”老板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新来的几人不冷不热的说道。
那青年还欲说话,却被领头的老人制止:“那麻烦老板来两瓮子酒。”
酒馆老板提着两瓮子酒‘咚’的一声方在桌子上,“一两银子。”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说道。
青年皱眉说道:“不拿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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