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问,每一答,都像一颗重石,狠狠砸着她的心。
到这一刻,她的泪再也忍不住了,此时此刻,她不知道是离别苦,还是痴情苦。
只有眼泪,是明明白白的苦。
“碧儿……”
她的泪,看得他莫名心痛,但这个时候,仿佛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不能改变要走的决定,一如不能改变利用了她的事实。
她泪眼模糊,他心乱如麻,他望着她,脱下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无比郑重地塞进她的手里,“这扳指是我父亲给我的,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来日你若是带着它去枋头找我,我定依你一愿,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如果此时说声感谢太空洞,当以一语承诺,来日回恩。
他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因为他知道说出的重量,他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望着她的泪,听着她的挽留,他的愧疚就越加深重。
这个玉扳指是他父亲随身之物,是当年长安战乱,他与父亲分别时,父亲郑重交到他手里的,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今日,他交与陈碧儿,只是单纯的感谢吗?
他不知道。
应该是吧,恩与过,他向来分得清晰。
“要走就走,谁要你的东西!”她一下将扳指扔在了地上,泪水更加汹涌。
一个扳指,就能将离别一下轻描淡写了吗?
沈容,我望着你,怎么好像总是望不透,你真的想过要与我一起留在马队吗?还是……你早已做了要走的打算!
“碧儿……”慕容盛眼光一暗,他未曾想,会让她这么难过,也许这一步,是他选错了吧。
“盛儿,我们该走了!”慕容柔赶紧催促道,他怕慕容盛会心软。
慕容盛朝他点了点头,望了望陈碧儿,转而,翻身上马。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我必须要走。
“沈容,你今天如果走了,就别想再见到我!”
她嘶喊着,也许此时所有的挽留,都太无力了,只有这看似无可奈何的最后一道威胁,才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是她最后的心痛。
“对不起,我有我的执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一狠心,调转马头。
“沈大哥!沈大哥!不要走!”
“不要走……”
“不要走……”
他用力挥着鞭,慢慢掏出了她的桃色发帕,反复摩挲着,听着她的哭喊,内心苦涩难言。
我要走一条很长的路,未知山水,未知相逢,但是碧儿,我还是希望你能来找我,不管是多久以后。
陈碧儿一直望着慕容盛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眼里,最终,她还是没有等来他的一个回头。
“沈容,我恨你!”
她朝着远方大喊着,泪水汹涌着,却还是蹲下了身子,慢慢捡起了他的扳指,拿着手帕反复擦了擦,然后紧紧握在了手里,如视珍宝一般。
陈伯叹着气,沉重地走了过来,女儿终究是长大了,他再也不能像小的时候那样保护她了,因为她总会遇到一个人,或让她悲,或让她喜。
“阿爹!”她哭着,一下扑在了父亲的怀里。
不管你在外面受到了多大的委屈,阿爹的这个怀抱,永远都是你最温暖的依靠。
“我早说了吧,这二人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现在说走就走,真是枉费碧儿一番好意。”二虎一见沈容兄弟离去,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赶紧来落井下石一番,彻底毁坏沈容在碧儿心中的完美形象。
“二虎!少说两句!”
陈伯一声喝道,二虎这才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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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余晖,渐沉,她静静守在丛林深处,呼吸轻柔,目光如炬,只等着猎物上钩。
“无心哥,我们还要埋伏多久啊?”一旁的少年已经等了很久,不禁失去了一些耐性。
“谁也不知道猎物什么时候会来,等得起的人,才能满载而归。”无心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淡淡出声,“耐心等吧,小双。”
“那好吧。”少年虽嘴上有些抱怨,但并未离她而去。
又过了一会,她突然耳朵一动,立刻将身子伏在地上。
“听!马蹄声!”
“有人来了!”少年眼光一亮,立刻来了兴致。
卫双将麻绳在手上绕了一圈,朝对面打了一个手势,静待“哒哒”的马蹄声和滚滚的车轮声由远及近,他慢慢收紧了手中的麻绳。
三头大马奔跑在前,一组一辕,两车夫在侧,一马车渐渐驶来。
“无心哥,这看样子怎么也是个官宦人家啊。”卫双远远瞧见三驾马车,两眼发光,喜上眉梢道。
无心嘴角微微一扬,“有赚头。”
很快,只听为首的大马一声嘶鸣,它前蹄双陷,一下向前栽去,左右两马虽反应及时,稍有减速,但仍旧摔倒在了地上。
左侧一马摔得最为严重,猛地牵扯后座马车,往左边倒去。
两名车夫一下摔倒在了地上,马车内更传出连连喊痛声。
卫双见时机刚好,抄起地上的大刀就要跳了出来,却被无心一把拦住,“你小小年纪拿什么刀啊,不伤着别人,也要伤着自己了,快给我!”
说着,无心便抢过了他手中的刀。
“那我拿什么呀?”卫双不禁问道。
“我们这么多人,你还需要拿什么。”无心一挑眉。
“那好吧。”卫双撇撇嘴道。
约摸十几人突然从两侧深林中蹿了出来,他们或手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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