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刚想上前一步,便看到身边白桃那略有些紧张的神情,是怕她和宣飞在外私自相见不合乎礼仪吧?
宣飞于她有过多次搭救性命之恩,如若再拘这些小节,那就显得太迂腐了。
她轻拍了拍白桃的手,扬唇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
负手而立的少年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微微挑了挑眉露出略有些意外的神情,上前一步淡淡的道:“是五姑娘,巧遇!”
戏精!华锦心道:明明是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让掌柜的请她进来的,在他口中竟变成了巧遇。
傲娇是毛病!得治!
宣飞却顿觉靠近后鼻息间都是她身上蜜桃的香气,还是那天在客栈中他救她时嗅到的那种味道,熟悉又让人身心舒畅。
“宣公子。”华锦加深了笑容微微一福,起身之后便漫不经心的问道:“看宣公子此般姿态,是在等人吗?小女留在这里会不会叨扰了公子?”
“啊!”宣飞顿了顿,“没有。”他只是刚刚和掌柜的商议事情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鬼使神差的就让掌柜的请了她进来,知道她家中的变故,也想要看看她是否安然,这个他一手救下来的小姑娘……
“公子是来买画的?”华锦的目光探过宣飞的脸看着他身前的《畅春图》,微微扬了扬唇。
宣飞摇头又点头,“来买些文房用具,顺便被掌柜的请进来赏画。”
“还真是巧遇!”
华锦走近《畅春图》,看着画上面绿油油的嫩草和静待开放的花苞春意盎然。她不由贴近画作微微嗅了嗅,仿佛真的能闻到春天的气息。
宣飞凝目蹙眉看向身前这个矮她一头的小姑娘,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欣赏画作是用嗅的,难道她不懂画?
他看到她抬起头来,用纤细柔弱又白得泛光的手指轻轻触了触《畅春图》,嗅完了又摸?
可他没有打断她的意思,只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摸完了之后转过身来问他,“宣公子真的不是来买这幅画的?”
宣飞眉头微凝,这次来山东是秘密执行任务,以德州为中心,他散了很多眼线在这市井之中,这幅画有时便是他和下属用来联系的暗号,难道被她嗅摸出了什么端倪?
思忖间,他便听到她开口,声音如潺潺流水,“这幅《畅春图》构图梳密得当,色彩单纯又鲜活,光影明暗有度,笔触自然又流畅。很是能入我的眼。”
能从构图、色彩、光影和笔触四个角度评判,可见很是懂画之人,那刚刚的嗅和闻?宣飞很认真的看向华锦,突然觉得有点看不懂这个小姑娘。
又只见她扬唇一笑,“既然宣公子不是来买画的,那小女便要买下此画了。”她又扬手招了身边的丫鬟,“之桃,去叫掌柜的帮我把这幅画包起来。”
之桃很快就找了掌柜的来,那掌柜的看见要买的是这幅《畅春图》,便有些无辜的看向了宣飞。
心中却是道,这内间表面是对外开放的,却极少引客人进来,今日怎的引来了一个进来就要买他们这幅《畅春图》?
掌柜的不敢做主偷偷撩眼看宣飞……
华锦把掌柜那请示的眼神看得仔仔细细,不由暗自发笑。
宣飞把她看成小姑娘,她却把宣飞看成小少年。
这小少女还有些神秘,但她不准备让他在自己面前神秘太久了,她要一点点揭开他的秘密。
“既然这位姑娘要买画,掌柜的为何还立在这里。”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
掌柜的如获大赦点头哈腰喜笑颜开的用竹竿把画挑下来,“小的这就去。”之桃跟上他去付账。
帘子打起又被放下,风轻轻吹起,内室一时只剩下了宣飞、华锦和白桃,三人静默片刻有些像画上的人。宣飞却觉得鼻息间都是蜜桃的味道,甜入心脾。
华锦先打破了沉默,“宣公子明日可去书院,家兄一直惦念着呢?”
“让章小弟惦念了!”宣飞微微颔首,声音也一改刚刚的清冷,“姑娘回去可与章小弟说,明日书院叙旧。”
华锦微微一福替哥哥回礼,又告辞道:“时候不早了。”又看看他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得意又似取笑的道:“公子还没有挑选笔墨纸砚呢,那就不耽误公子了。”说完,便让白桃打了帘子出了内室。
宣飞看着那娇小柔弱的背影离去,又转身看到空了的墙面,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画……
待到那帘子放下,将他们隔成两个世界,他便露出了微不可见的笑容。
虽然这抹笑容很浅很淡,在那张俊颜上划过有如夜晚流星般光彩闪耀,却让人忍不住眷恋那一闪即逝的美好。
这幅《畅春图》二十两银子,店内的伙计亲自送到了马车上,之后白桃和之桃才扶着华锦上了马车返程。
从西街到太平巷的章府车程要两刻钟,华锦便让之桃把那幅画拿出来欣赏一番。
之桃拿画的时候却发现马车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四方的木盒,“怎么会多了这个,放画上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呢?”
“拿过来看看。”
华锦看着之桃把那精雕的木盒搬到马车中央的四方木桌上,已猜测出了内中放的东西。
“会不会是别的客人买的东西放错了马车?”白桃也忍不住问道。
之桃答道:“当时门口就我们一辆马车。”手上已经打开了木盒,“五姑娘,这不是文渊阁伙计说不卖的砚台吗?”
“果然是这方端砚。”华锦抬头摸了摸端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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