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清里面是什么的时候,沈书懿就已经撒手跑得远远的,那黑布裹着的东西便“碰”地又靠回墙上,一张被削去皮黑色骷髅脸在昏暗的灯火下格外诡异。
黑布下面裹着的,是一具童尸。
普通尸体看大致形状便能看出是什么来,但这具不太一样,被裹起来之后形状扁长,上下宽窄一致,十有八九胳膊已经被人卸去,脖子上也被一层层缠上黑布,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来。
除了最初这一惊,沈书懿也很快反应过来,死人他从来不怕,又大着胆子凑近想仔细看看,不过,上手他是不敢了,正好旁边箱子里插着一根长条的木料,他拿起来一点点挑开那黑布。
沈秋这时候已经走到他身边,眉头微皱的看着。
童尸上有的地方还缠了两层不等的黑布,等全打开,看到尸体的全貌沈书懿也忍不住吸一口凉气。
正如他猜的一般,这具尸体没有手臂,方才露出的头已经是骷髅模样,他本以为剩下的也应当只是副骨头架子,没想到脖子以下不仅有血有肉,而且看起来还新鲜着,连腐烂都没有开始。
是个新死不久的男孩,年纪在十岁左右,不仅被人剔光了脑袋里外的所有东西,还有卸掉胳膊,身上几乎也看不到一块整皮,上上下下全是被人反复切割过的痕迹,不过这人似乎还没有全部处理完,所以用黑布裹上放在这里,尸体上味道极淡,应当也是被处理过。
这下手的人实在可以说是丧心病狂,手法偏偏又高明至极,他第一眼看到那骷髅,上面干净得真仿佛是腐烂像了几十年的尸体,唯一应该显出突兀的牙齿也被人掰光,反倒像是时间久了自然脱落的。
“小叔,这的那个人……还有这种癖好?”他忍不住问道,毕竟一眼看去就是个常剖尸的人才能做出来的。
沈秋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没听说过了,他剖尸肯定也是偷着干,而且,尸体虽然放着这,但也不一定就是这的人做的。”说着,走上去仔细看了看那骷髅头,又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拿出一把小刀在上面划了两下。
沈书懿也好奇的凑上去看,这才发现那骷髅头上似乎被人挖开了一块,因着拿刀的手微微向外偏,所以挖开的这一块开能好好的放回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来。
“我还以为是从眼眶一点点挖干净呢……不过,这娃子的骨头怎么这么黑啊,小小年纪不至于这么大病气吧?”他奇道。
沈秋侧着油灯向里面照了照,也是被挖得干干净净,似乎还顺带刮了刮头盖骨,因着许多地方都还留着清晰的刮痕。
“应该是很特殊的死法,所以才有人特意偷走一具尸体来研究。”他阴沉的冷笑一声说道:“不过,倒是很谨慎,先从重点着手,可疑的地方都不留痕迹。”
沈书懿看着这头盖骨,还有骨头上泛起的黑色,想到却是一些别的东西,冥阳镜中谷云旗的尸骸上不也是变颜色,虽然这具童尸的头上是被人为切开的,但难保不会是这些人在蛊养成之前动手杀人,再劫尸剖开来看。
不过,这也只是一时的想法罢了,且不说冥阳镜中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怎么会这么巧他才出来就遇上了一模一样的。还有,谷云旗的尸骨是泛紫黑色,颜色和程度都较轻,哪像这个跟乌骨鸡似的,连切口里面都是全黑。
综合一想,可能性还是不大,也幸好不大,他在冥阳镜中看见的几个片段,体现出来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后来每次他仔细想的时候都越发觉得毛骨悚然,人心的可怕程度,为了某件东西或者某个人,算计起来不仅不留余力,为了利益的最大化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眼前这具童尸同样也是如此,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沾染上这种东西,若非天灾,那必定也是和谷家一样的人祸。
“小叔,能不能请灵来试试,看样子还没到头七呢。”他提议道。
沈秋点了点,说道:“先把尸体裹好吧,说不定还会有人回来的,留一点皮肉一会出去再请灵。”
沈书懿应声便开始动手了,倒不是他不想帮忙安顿了这具尸体,其一这个地方实在不易久留;其二就在这具尸体本身,如此新鲜看起来又是还未完工的,很有可能会有人再来,他们小心处理又把它放在角落,为的就是不引起来者的注意,要不是他一时好奇心作祟,也不会打开这么个木头板似的东西。
贸然将尸体拿走去安顿,说好听些是安慰死者,可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用处,大部分死人也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差不多按原样放好,他忍不住微微一叹,回头看去沈秋也已经把翻过的箱子放回原样,连他们来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两边都收拾好,便从原路重新回到地上,外面天色还是一片漆黑,月亮已经偏向了天际的一侧,因而这时候看起来反而比半夜更黑一些,沈秋带着沈书懿又赶了一会路,直到隐隐约约能听到水声才停下来。
前面应该就是纸上的那条河了,沈秋这时候停下一方面让他先歇歇,也是正好把从那尸体上取下来的皮肉先用过,死人身上的东西总不能带在身上四处走。
从布包里拿出几样东西,两个海碗,两张符纸,还有一根白蜡烛。沈秋先在两张符上各画了避邪的符咒,在烛火上点燃后放在海碗中,一人一碗,这种死法虽然是小孩也难保会有怨气,防还是要防的。
喝过符水,他把那蜡烛上的火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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