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是和尚做功课的法器李相禹知道,可木鱼的来历李相禹实在不知。
行苦大德提起茶壶,添茶一杯,开口道:“旃檀功德佛取经归途中,见一通天大河,乘船划船时,一条恶鱼朝船扑来,船头上的经书被大鱼吞掉,旃檀功德佛了结大鱼性命并将它拖上船头,经书却已损坏大半。大鱼身躯化为污水流入大海,只剩下鱼头摆在船头。旃檀功德佛将鱼头带回寺,日夜敲打,讨还经书,日复一日,鱼头被敲的粉碎,旃檀功德佛只好照着模样做了个木头的,便有了木鱼。”
闻言李相禹笑道:“出家人不是讲究不杀生吗?”
行苦大德摇摇头道:“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
李相禹开怀大笑,“大德此言大妙!”接着笑问道:“难道现在敲木鱼还是为了讨要经书吗?”
行苦大德亦是一笑,“鱼日夜不合目“,击木鱼,用以诫昼夜思道而已。”
“永戒这样的小孩子也要昼夜思道吗?”
“磨磨性子总是好的。”
李相禹提起茶壶,分倒两杯,拿起自己的茶杯道:“小子敬大德。”
行苦大德低头喝一口茶。
放下茶杯,李相禹主动解释道:“我虽然不信佛,但总觉的大德是真正的高僧,和以前我听过的见过的出家人不一样。”
对视着李相禹的眼睛,行苦大德问道:“什么是佛?”
什么是佛?李相禹还真不确定。
沉思片刻,李相禹疑问道:“出家人修行圆满了就成佛吧?”
行苦大德摇摇头道:“也对也不对,佛是觉悟,是解脱,众生皆平等。”
众生平等吗?
皇帝和乞丐平等吗?
可另一个记忆告诉李相禹:
平等!
行苦大德仿佛知道李相禹在想什么,轻声道:“施主也觉得众生平等吧。”
李相禹下意识点点头。
行苦大德笑了,笑容很平静,尽显慈悲圆满之意,“施主有宿慧,信与不信皆与我佛有缘,早晚得见如来。”
宿慧?
李相禹心中惊涛骇浪。
与佛有缘?得见如来?
怎么听都有劝自己出家修行的意味。
良久,李相禹狠狠的摇摇头,仿佛为了坚定自己的念头,用力道:“与佛有没有缘我不知道,但小子绝对不会出家,也不见如来!”
行苦大德手捻佛珠,闭目不言。
李相禹知道这是行苦大德送客的意思,双手合十打个揖,李相禹道:“叨扰大德许久,小子先告退了。”
等李相禹走远了,行苦大德睁开眼,低诵一声佛号。
山不就我,我就山。
不见如来,如来亦可见你。
……
出来寺门,强撑着面不改色的李相禹脸色大变。
身子里有另一个记忆,是李相禹最大的秘密。
出于自我保护,李相禹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个秘密。
可现在,李相禹觉得行苦仿佛知道什么,宿慧,这个词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李相禹害怕了。
那感觉,就像一个人被赤身luǒ_tǐ的扔进人群,一下子曝露出来。
糟糕透了。
一路上李相禹心事重重,许多莫名奇妙的画面涌出,很多时候李相禹都以为模糊了的东西一下子全跳了出来,纷杂无序。
确实糟糕透了。
院子垂花门外,一男一女两个娃娃骑在台子上,玩的欢快。
见李相禹回来,小男孩率先跑过来。
“三哥你身子好了吗?给我带好吃的了吗?”
李相禹回过神来,揉着小男孩的脑袋说道:“三哥好多了,这次忘了,下次再给你买好吃的怎么样。”
小男孩瞬间不开心了。咧着嘴,也不说话,对着小白踢了一脚。
小女孩则乖巧了许多,跑过来后甜甜的叫了声三哥,就抱着李相禹的胳膊不再说话。
李相禹抬手刮刮小男孩的鼻子,“相泽还生气了?是三哥不对,三哥给你一两银子怎么样?”
小男孩又开心起来。
“玲儿也有。”
小女孩甜甜的道声谢。
李相禹笑笑,突然想起远在上京的大哥和远在三清山的二哥。
大哥一定还是那么古板严肃,不知道新嫂子能不能受得了。
二哥一定成了和三清山一样高的高手,虽然不知道三清山到底有多高,想必一定很高。
家人。
很想你们。
……
自东正十二年进县学,年年岁考,李相禹皆是甲等,早已有了乡试资格,奈何年龄实在太小,身子也不是很好,便未参加乡试。
得了乡试资格,县学便可去可不去,李相禹身子不好,索性便不去。
家里娘亲素少管事,除了一日三餐就是照看两个弟妹。自大哥二哥相继离家后,家里的琐事皆有李相禹打理,家里不缺生计,大姐出手又一向阔绰,倒也不麻烦。
前些日子,李相禹害了病,大姐探望之时就想送两个丫鬟过来。只是李相禹实在不习惯,加上娘亲也不喜,便悻悻作罢。
还未入冬,大概是心事太多,李相禹又病了。
这次似乎比往常更厉害,初时还只是觉得身子发虚,到第二日竟下不的床。娘亲请遍周围大夫,皆摇头不语,言下之意皆非药石所能医,拖下去不如早早准备后事。
娘亲闷坐一夜,天不亮便写好便笺,嘱咐李相泽托人给大姐送去,不待大姐回信急匆匆的出了门。
天刚亮,大姐带着两个小丫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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