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税收后,便又是商铺的税,三十税一,这是上面的征收标准,秋后一大笔账目要看,应接不暇,而颜尤夜还在店铺里熬了两夜,就帮秦墨看账。
但是到底钦州临水小地方,这账目就算是自己亲自管理还能接应,估计若是以后伸展到全国各地,只怕秦墨都亲自看怕就不能了。
项目多,杂事儿扰,偏偏这时候还把外祖母也接过来了,接到覃庐,外祖母已经是六十三岁高龄(古人结婚早),又下身瘫痪,下不得地,也帮不了忙做些什么。
只是都由丫头们服侍着。
熬汤送药,每日端了补药日日服侍在膝前…
想想坐在庭前的贵妃椅上,虽然换了环境,老人也会时一时恍惚把秦墨当素群素群的叫,而秦墨大多只觉得有些苍凉。
只是这手中商铺多,每月缴税,在忙乱中秋末恰好又出了件事儿。
那上门收税的官差,也许是看着秦墨有一家赌坊的店面一直没主人出面,居然在半个月之后说秦墨的铺子是谎报了税。
接着差官上门要逮捕并且把家产充公,这事儿闹的大,秦墨后面才慢慢了解。
那就是看这赌坊后背没来历,加上这几个月收入又颇可观,城另外一边也有一家赌坊,那家老板后台是远房表哥是钦州茶马司大使,便都是做生意的,成一条心,见秦墨这家赌坊后面老板迟迟不露面,便以为没势力就要打压。
一段时间,官府来人又抄家又要查封店面,气势凶凶。
钦州的官秦墨都认识,但是既然官府已经拿来人,就说明上头势力大,那知州也得罪不起,秦墨上面再没认得的人,当时真是六神无主。
最后到底还是颜尤夜出面,找到了些关系,这事儿才就此作罢。
这一闹也断断续续半个月,将秦墨竟精力耗损了不少。
幸而身边还有颜尤夜这个臂膀,是多亏了他,也是因为这样,秦墨对这位年轻正直的公子更多了几分信任和依赖。
一转眼,冬天就来了。
外祖母也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每天补药什么的吃着,养着,果然人精气神好些。
也不似刚才来的那会儿,人骨瘦如材,整天神思恍惚,叫着秦墨素群了…
今年,也恰好就是秦墨及笄年龄了,深秋时节,就是生辰,满了十五周岁了,女子及笄会行初次的成人礼,算是大事儿,母亲用发梳将头发盘起来,然后将女儿的头盘成发髻,只是秦墨没有母亲,那天,最后是借外祖母的手,一梳一梳的将头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坠马髻,发用头绳束起,头顶斜插了只绿玉莹亮的发簪。发簪的一端,是缕空梨花状,简单却好看。
耳上带了水滴祖母绿的耳坠子,发髻梳好镜子里的娇俏模样,那模样只看的那旁边的外祖母笑,外祖母腿不便,坐在椅凳上,握着秦墨肩膀
“好一个娇滴滴的美娘子,你啊,长的不像素群,不像你娘,眉眼处倒像你爹,只有下巴像你娘,你爹是男子的时候不算好看,可是生了你这么个女儿,这女儿像看着却挺好看的。哈哈——!”
那外祖母手中拿着梳完头的木梳,打量这铜镜里秦墨的样子,却是忍不住乐呵呵的笑开了。
“外祖母,你这都说的是什么啊!”秦墨听着她的话,自己的语气却先娇嗔了,虽然镜子里的这张脸是不太丑,倒也没美的倾国倾城,那神情里,有一种美更令人心动的东西,妖冶。
是的,从秦墨的眉心看过去,眼如点漆,灿若星辰,明媚若春晓之花,眉梢眼角精致中又带着一丝阴戾之气。
虽说有些阴郁,但是看得出性子却是刚硬的,人品刚直,别具一格。
盯着镜子,却是心里感慨,终于,也还是长大了,在这个时空,这么多年,不知不觉的过来。忙忙碌碌,到底都已经是及笄了。
“哎哟,可是害羞了不是,女儿家啊,长大了说这些总还是会害羞的——!”
果然,那外祖母又拿了木梳在手中乐呵呵的笑。
看镜子里发呆的秦墨笑。
秦墨笑着嗔道“外祖母又说什么呢——!”
却不想随后老人便又突然感慨一句。
“还是我外孙女儿能干呢,居然能置这么多业,撑起这么一个家,换了别人哪能呢——!”
秦墨发愣。
转眼,老人举头看了看头顶上高高的房梁,这在钦州临水可是上好的房宅,“我啊,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之后入土前还能在这里面来住住——!”
“什么嘛——!”秦墨听见这话又忙转身,便去乖巧的捏外祖母放在椅子外的腿“祖母你可以长命百岁,而且可不算我能干,只是运气好——!”
老人只是笑,许久,眼眶儿却点点的晶莹漫上来,又拿了右手的袖子擦泪水。
“你娘亲如果还在世。只是,可惜看不到这一幕了,我外孙女儿是真能干,这可不是说,你看看,这临水,钦州多少男儿到底不如你——!”
优雅的发髻,优美的绿玉簪子,款款的白蝶春花缕金长裙,秦墨的美,只有秦墨自己能感受到。
外祖母放了木梳,便看着面前的外孙女儿满意的笑。
及笄了,只是秦墨此刻自己本人,看着镜子里的娇颜,心里却又是一番心绪。
*
每逢深秋,公粮上缴之后,本是钦州这个小地方,连带钦州上面的知府都又惊叹了番,钦州的粮食收成果然就是比其他州县好。
尤其是秦墨庄园,这便不是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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