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峻拉过李暄,让他守在陈大河的身侧,轻声道:“暄儿,看看大河叔,看看那些战死的将士们,没有他们的拼死杀敌,就没有咱们的大武,你要记住,你们所有的权利和富贵,都是叔辈们用命换来的,来之不易啊!”
“庄主,您说得严重了,这是兄弟们应该做的事呀!少主年幼,您别和他说这些。”陈大河见状,急着想要起身,却被李峻伸手制止。
李暄也赶忙蹲下身子,扶住陈大河,轻声道:“大河叔,侄儿虽是年幼,却也懂得父辈们的不易,侄儿定会牢记爹爹的教诲,永不敢忘记叔辈与将士们的功勋。”
此次,李峻将洛阳城中的将官子弟带到了军中,也包括自己十龄的儿子,他就是要让这些孩子亲眼看看杀戮的残酷,也要让他们懂得什么叫珍惜。
天下不是一代人的天下,大武也不能仅靠李峻一人独撑百年,这需要后辈们来继承,更需要他们来维持这得之不易的安定。
继承者的心术不可缺,正确的心术则为天下太平的根本,而这个继承者不仅仅是指李暄,也包括刘熙、周信、傅伦、江惇这些年少之人。
他们有了正确的心术,才能报团在一起,才能将大武这架战车平稳地走下去,天下万民也才能活在一个太平的尘世中。
天下根本没有万世的太平,李峻也不敢奢望至此。
他只是希望自己眼见的这一代人能传承下去,能让他们的儿孙也知晓生存的不易,仅此而已。
李峻再作了一番叮嘱后,走出大帐时,发现范越正跪在帐外。
“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李峻在范越的头上扇了一巴掌,疑惑地问道。
范越低头道:“大将军,是属下没能护住陈将军,也是属下增援不及时,才让陈将军受此重伤,请大将军责罚。”
听到范越的话,李峻反应了过来,伸手拉起了他:“和你无关,是姐夫心急了,大河他们都是从李家庄出来的人,是姐夫的老兄弟啦!到如今,这样的兄弟失去了不少,姐夫愧对他们呀!”
范越跟在李峻的身边,没有说话,心中却是觉得亲切万分。
之前,范越在回话时,看到了李峻眼中的凶狠,那是一种想要杀人的狠绝,他真的吓坏了。
此刻,听到李峻的自称以及动情的话语,范越知道李峻想要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些正被围死在飞霞峪的石赵军,还有那个石赵的皇帝。
“范越,你暂时领大河的兵马。”
向前走了几步,李峻转头嘱咐道:“不让你领兵,你姐总是说应该多让你历练,如今让你领兵了,你姐又整天担心地要命,你也小心点,别丢胳膊少腿的,我没法和你姐交代呀!”
范越咧嘴笑道:“姐夫,您放心,我保准好好的。”
“放心个屁,你们哪个人让我放心啦!”李峻笑骂了一句,快步地向中军大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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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霞峪内,赵国皇帝石虎坐在一块山石上,目光凶厉地望向左右。
此刻,飞霞峪东西走向的山路已经被堵死,南北两侧的山体陡峭,而且已经有大武军守在了半山腰处,卡住了容易攀爬的路。
当下,已经不是如何返回邺城重拾失地的问题,如何冲出飞霞峪,如何突破这如同牢笼的围困,才是石虎此刻最心急的事情。
之前,由邺城出兵的时候,石虎所想的事情只有如何屠尽洛阳城里的人,如何杀光大武军,应该将洛阳修建成怎样的陪都。
此时此刻,他在就不再做这些考虑,活下去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郭敖和邓恒的兵马还没有聚过来吗?寻个高处望一望。”石虎站起身,吩咐了一句,朝着一处山崖下走去。
困在飞霞峪已经三日了,一无援兵,二缺军粮,四万兵马挤在这个山沟里,已经快要到粮绝的地步。
石虎希望郭敖和邓恒能在飞霞峪外攻击作围的大武军,只要包围圈有所松动,自己就能领兵冲出去,只要离开这个死地,一切都还有机会。
不过,石虎的希望终究也只是一个幻想。
李峻命人围住飞霞峪后,并没有全力进攻山沟里的石虎,而是利用三天的时间剿灭了郭敖和邓恒所领的三万石赵军,彻底断绝了石虎的盼头。
当飞霞峪外围的石赵军尽数被灭后,李峻发出了围杀石虎的军令。
最初,这场围杀并没有进入刀枪肉搏之态,而是进行了轮番的炮轰,青铜炮的炮弹几乎炸塌了半壁山体,大量的石赵军卒或是被炮弹炸死,或是被山石砸死,更多人则是手脚断裂,重伤连连。
之后,飞霞峪燃起了山火。
大火冲天,吞没了整片山体,浓烟中有惨烈的嚎叫声,也有一团团的火球冲出,继而又倒在了强弩中。
李峻不在意火势会蔓延到何处,只要能烧死飞霞峪里的石虎,即便烧了半个离狐县,他也不在乎。
两日后,一直围守的大武军冲进了火势渐退的山沟中。
他们要搜寻活着的人,也要杀死活着的人,不允许一名石赵军走出飞霞峪。
山沟内,有人还活着,赵国皇帝石虎就在其中。
不过,此刻的石虎面色黢黑,一身的战甲也被山火燎得破烂不堪,形若乞丐。
一排排的刀锋劈过,护在石虎身边的军卒越来越少,一具具尸体挡在他的周围,殷红的鲜血也将他脚下焦黑的山石涂染成了深红色。
石虎善战,性子也凶悍,可即便是最残忍的鬼王也有力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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