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样菜,蔡凉一尝就停不下来了。陆维说要走,其实并没走,而是拢着袖坐在那儿看蔡凉吃,不停道:“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
没人跟你抢!蔡凉嘴里的红烧肉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怒道:“小子说什么呢?”
实在无法淡定啊,城府再深也不行,这话传扬出去,他有何脸面站在朝堂上?
陆维像哄小孩子的语气:“我说没人跟你抢啊。你放心好了,这样一份肉,一人吃管够。”
这还怎么吃得下?自己堂堂宰相,为了一份肉,被这小子如此排喧,岂不成笑话?蔡凉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不吃了。
陆维道:“不够你尽管说,别拍桌子啊。”
刚好有几个会钞离去的客人路过,听到这话,神色怪异地望了过来。
蔡凉老脸更加挂不住,瞪了几人一眼,身后的随从已过去,拎起走在前头一人,掼了出去,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另外几人吓坏了,发一声喊,争先恐后逃出门去,扶起摔在地上的同伴,飞快跑了。
陆维无奈道:“蔡相公,那些都是平头百姓。”
堂堂宰相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动手,真的好意思吗?
蔡凉淡淡道:“老夫对你另眼相看,你还真当老夫发善心吗?哼!”重重哼了一声,重新拿起筷子吃肉。
“我以为你不吃呢。”陆维嘀咕,总算明白为何百姓会把蔡凉这位当朝宰相排为六奸之首了。所谓六奸,便是六个奸臣,蔡凉“光荣”地排在第一位,童惯第二。
听清陆维嘀咕的蔡凉翻了个白眼,照旧吃肉。直到把一份红烧肉吃了个底朝天,别的菜也吃得差不多,才道:“把他带走。”
随从拎起陆维就走。
陆维大惊,道:“好好儿的,带我做什么?”
不光吃白食,连人都要扣,这是什么道理?可那随从蒲扇般的大手往陆维嘴巴上一捂,陆维哪里还叫得出来?几人出了看牛楼,立刻上马车,赶车离去。
伙计惊得呆了,待得反应过来,赶去后院找赵轩,赵轩追出来时,哪里还有蔡凉等人的影子?这个时辰,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道路畅通,马车通行无阻,早就去得远了。
耿志听到消息抬腿就追,可两条腿哪里追得上四条腿?哪怕这四条腿后面拉着一辆马车,也不是两条腿能追上的。
赵轩叫上车夫,赶车追来,半路上遇到耿志,道:“知道是谁掳走阿维就好,你回去安抚伯父和厨子、伙计们,我去救阿维出来。”
耿志无奈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若不能救出阿维,赶紧派人过来说一声。”
赵轩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救他出来。”
马车里,陆维被捂得差点背过气去,手肘用力,随从吃痛,松开手,威胁道:“别喊,要喊掐死你。”天涯微
陆维鄙视道:“堂堂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居然做这种下三槛的事。我喊有用吗?”
对面,蔡凉赞道:“少年人好勇气。”这个时候,陆维没有哭着求饶,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高看陆维一眼。少年不简单啊。
马车辘辘,进了城,经过青石板道,窗外暗淡下来,随从点了灯,桔黄色的灯光洒在宽敞的车厢里。
陆维掏出帕子用力擦拭被随从的大手捂过的嘴和脸颊,一脸嫌弃:“你洗手了吗?手上都是细菌。”
细菌啥的随从听不懂,可被嫌弃却是明明白白摆着的,他看了蔡凉一眼,见蔡凉面无表情,便起身走出去,在轩辕坐下。他有功夫在身,在行驶的马车上行走无碍。
陆维几乎把嘴和脸擦得起了泡,才把皱成一团的帕子扔了,道:“蔡相公好歹是读书人,为何纵容手下如此粗鲁?”
说来说去,只是怪随从捂他的嘴,并不怪蔡凉掳他,倒让蔡凉不解:“你不担心自身安危吗?”
陆维在席上坐了,拿起桌上的壶倒水,道:“竟来之则安之,有何担心?难不成我担心了,你就会放我?”
当然不会,可你起码问问我掳你做什么呀。蔡凉有些看不懂,就没见过身在危局中却这么淡定的。
桌上的壶和茶杯都是铁制,桌上应该有磁铁,放着不倒。陆维把杯放到鼻端闻了闻重新放下,道:“你这壶的水多长时间没换过?”再看蔡凉,满面红光,一点不像喝隔夜凉水的人。
马车越走,沿路的府邸越是高大,路上的人也越多,显然到了东京城最繁华的地带。
“你找我什么事?要没事,我可下车了,顺道去看看东京夜市也不错。”陆维说着朝车窗外张望。
“你在我府中为厨,签了卖身契后,要去夜市自是随你。”蔡凉也在看沿街的风景,这个时候,做夜市生意的小贩开始摆摊,逛夜市的人也陆续从家里出来,路上渐渐热闹。
“你想让陆某卖身为奴?”陆维头也不回道,一双眼睛随两个妙龄女郎的背影移动,两女身材苗条,腰伎盈盈一握,移动间自有一股丰姿。直到两女被随后走来的人挡住,再也看不见,陆维才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蔡凉的视线却从窗外移回来,这样的情景,他常见,并不觉有何奇处,倒是少年泰然自若的样子让他大感兴趣。
“你可知,有多少人想到我府中为奴?”
他这话还真没错,如今童惯手握大兵驻守在外,他在京中一手遮天,在某些程度上,说的话比皇帝还好使中,不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他的府,哪怕为奴为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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