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坠入深谷的漆黑眼睛,让岳宜不自觉地抖了抖,她根本不敢相信那是她平时一直相处的应息迟,根本不敢相信他会对她这么说话。
耳边一直嗡嗡作响,仿佛方才听到的一切都是在做梦一般,她努力地睁大眼睛,直到乏累酸疼,也不停下来。
“息迟……”
嘴中的喃喃自语是她最后的稻草,岳宜想着并不是故意,只要说了,只要告诉他们,总是有机会挽救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膝盖在冰凉的地上跪了太久,连着身躯都成了彻骨寒冷,她往前挪了挪,期冀还有人能听她解释些什么,可惜连口都尚未张开,就被赶来的父母给拖住。
那些令人烦躁的吵闹声音总算是消停了,应息迟依然站在原地未动,眼睛便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在要看穿之前,门终于开了起。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的同时对他们笑了笑。
“幸好送医及时,病人已经没事了,孩子也没事。”
这一句话,应息迟分成两句来听。前一句结束时,他暗自松了口大气,紧绷了太久的神经总算是有些松懈下来。可当第二句被医生抛出的时候,他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完全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
似乎是震惊,似乎是迷茫,随即变成了不敢置信。
“你……”
这种场景医生见的太多了,不等应息迟说下去就已经微微一笑。
“病人刚怀孕四周左右,还不是很稳定,最近一段时间都需要好好休息,保持心情愉快。”
话落,医生便顾自离开,应息迟瞬间反应过来,抓了一个跟着出来的护士问了病房号,转身就跑了去。
双方父母都在,听闻人没事自然是松了一口大气,但随后的那个消息,同样也砸的他们愣神。
应欣婷对这些还不太懂,只是看众人表情莫测,也就跟着闭住了嘴。
应息迟到病房的时候她还没醒,病房的窗帘拉着,她就这样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下,闭着眼睛睡得安静。
脚步声不自觉放轻,连带着呼吸声都刻意转低,应息迟在床沿坐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上她的脸,而后顺延而下,握住了她放在被子外的手,一根根缩紧。
在这之前,两人从未做过措施,但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宝贝,会来的那么快,那么悄无声息。
在应息迟胡思乱想的空当里,父母也都进了来,见曲莘烟还在睡觉,说话时就刻意用了气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开始看到的时候着实是被吓了一大跳,但现在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已经砸的他回不过神来。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做外公了。
应息迟没接话。
的确,没事就好。可是他的内心却陡生了太多烦躁和……懊悔。
因为没有保护好她,让他们之间的宝贝以这样危险的方式出现在两人面前,就因为岳宜这个该死的女人,因为之前的那些恩情,他一次又一次留着她,以为只要无视和疏远,就没有关系。
全都是他错了。
这样的女人,从一开始就不该留在身边,从她摆出自己的心机开始,就已经不是当初的岳宜。
病房外似乎又有些吵,应息迟一回神,怕吵着她,手背弯起拢在她耳边遮住。
就在这时,曲莘烟睁开了眼睛,一瞬间的迷茫过后,便盯着近在咫尺的他瞧。
她很早就醒了,只是太累,一直睁不开眼睛。
“我刚刚好像听见,”初开口的声音还是嘶哑的,她压低了些,带了几分不确定,“有情况了?”
应息迟见她醒来自觉紧了紧牵着她的手指,放在脸颊边轻轻摩擦,闻言后眼内蕴起了几抹笑意。
“是啊,开心吗?”
那深藏于眼底的亮光瞬间一亮,即使嘴唇还苍白着,也扯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放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腹部,那样的平坦,她都不敢相信。
“渴不渴?”
仿佛那件不顺心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应息迟完全不在她面前提,只起了身用棉花放在温热水里,在她干燥的起皮的唇上一圈圈滚着,帮她润湿。
父母都还在,见两人这般,干脆也不说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拐了个弯,席深在病房门口停下。
他刚刚出门去买了一袋水果,纠结了半天要不要进去,终是鼓起勇气时,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那叠着的身影。
他不想去想两人在做些什么事,也不敢一直盯着看,撇了眼等两人结束,才敲门进入。
“恭喜你。”放下水果,席深就站在转口,也不过去,微笑着说了声。他能清楚看见她原本白纸般的面色此刻透出淡淡的红晕,但他不敢久看,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
“谢谢。”曲莘烟点点头,瞟了眼他买来的一袋水果,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席深逃似的出了病房,连一句话都不给她留。
她奇怪地去看应息迟,却再次沉没在他深邃的眼底,无法自拔。
席深一个人跑到了楼梯口。
这里很安静,没有人来人往,没有声音,他一个人背靠着墙,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
原来感情的事,迟了一步,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
对于曲莘烟,席深承认自己一开始只存了兴趣,因为她是应息迟的女人,他就想去抢,想把属于应息迟的东西都拿到自己手中。
可是后来真的无法离开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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