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的开席之语不长,调门却很高。短短数言,便把在座将士们的功劳定了性。将士们想到升官进爵,发财大大的,早已是热血上涌。下人们早将大坛里的酒分作大碗上桌,只有王国臣、贺有义所在的花亭上桌,每人有一个小酒壶。王国臣端起满溢的酒杯道:“请诸位将士满饮此杯,预祝明日旗开大胜!”说完他先干为敬,按照老规矩向外亮了一下杯底。众人心花怒放,齐声应诺,连忙干了。王国臣大声道:“今晚大家敞开喝!可有一条,不准学你们的千户大人,吃坏了肚子!”
王国臣话音未落,桌上已经有人捂着肚子掐着喉咙倒下了。转眼间,周围倒下了一大片。依旧坐立于席上者,寥寥无几。
王国臣的脸色陡变。他扔下酒杯,对管家道:“灯杆上的三盏灯笼挂起了吗?”
管家回答挂好了,王国臣又对一脸凄然的陈副千户道:“本官文人,不善用兵器,只好请陈大人补刀了!”
陈副千户这时岂敢违拗。他连忙陪笑道:“岂敢大人相请,末将自当效劳!”
贺有义也笑道:“等会儿,也请大人提剑在众人面前露个脸!”
王国臣对着贺有义深深一躬道:“本官谨遵世子之令!本官与陈大人的身家性命和将来前途,可都押在世子身上了!”
范家大院的喊杀声渐渐平息,院门外也没了人影。陈有福觉得时机已到,率人打起火把,走出了隐蔽的民宅。与高安泰联络的人还没有回来,陈有福叫住老谭,让他在宅子外面守着,看见高先生便告诉他自己先进去了。
围墙豁口之处,尸体堆积成丘,六十多人不得不踩着死人往里走。间或有个人没死透,被踩中后发出一声惨叫,立即被队员们补刀送上西天。陈有福按照朱平槿的要求,已经传令不留活口。
二门处照例又是一堆死尸。陈有福进了二门,没有看见活人,于是下令分头搜索。一连的两个班走左边,二连的两个班走右边,他自己的排带着范质走中间,直奔范文光的寝院而去。
经过三百年十几代人的营建,范氏一族的宅子已经累积成了一座小型城市。宅中有街,街边有院;院中有院,院中造园;院与院相衔,屋与屋相连。鳞次栉比的悬山顶、硬山顶遮住了天空。到处都是通道,四面都是高墙。
陈有福等人月前还是人市中待卖的草标,哪里见过这等豪华庞大的宅子?这群山猪土狗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得眼睛生痛,脑袋发晕。若不是有人领路,估计他们进去了三天也走不出来。
一个院子中传来女子隐隐的哭喊声。老文用眼睛征求了陈有福的意见。他见陈有福点头,连忙吩咐后头跟上。一行人循声而去,刚到院子门口,便见着一具女尸扑卧在门口的狮头石柱上。一张年轻的粉脸睁着大大的双眼,身下的鲜血已经把石砫淋透。
老文一脚踢开虚掩的院门。前院里又横卧着几具女尸。一具女尸的裙子被掀起,亵裤被扒到脚踝,背上一个血洞,还在汩汩冒血。
见着部下发呆,陈有福喝道:“看什么看?还不仔细搜查?”
前院两边的厢房里也有女尸。在正房山墙旁通往后宅的过道中,发现了两具裸尸死在一起。男尸仰面朝天,肚子上插了把剪刀,只留手柄在外头。他一只手掐住女尸的脖子,下身光溜溜的,灰白色的命根软软地歪在一边。女尸侧卧于地,双眼外凸,舌尖外伸,面色紫红。裤子也是扒了,两条雪白的yù_tuǐ僵硬地展露在寒风中。
路过的士兵个个眼神迷离,面色潮红,脚步难张。陈有福气得脸色通红,他想起了媳妇被土暴子按倒qiáng_jiān的画面,又想起媳妇的大肚子被活活破开,一个血糊糊的孩子被戳在枪头上烤熟……此时,他的脸上糊满泪水。他猛地转过头来,对着那些士兵们怒吼道:“你们只知道看女人!你们忘了自家的仇恨!你们忘了我们来干啥!如果这女人就是你们妈,就是你们姐妹,就是你们的媳妇老婆,你们好意思再看吗?!”
老文自从认识排长,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他连忙上前劝慰,又叫士兵们赶紧离开。范质在一边恨恨吼道:“范家的男人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都他妈的活该!这屋里是五房家的二小姐,平日最是高傲嚣张,从不拿正眼瞧我!哼哼,想不到她也有今天!老子回去就把……”
进了后宅,宅门紧闭,里面传来阵阵动静,还有女子的哭喊声和惨叫声。陈有福站在门口,一个戒备的手势,士兵们都在他两边展开,准备厮杀。老文从一旁过去,轻手把门掰开。房门被风一吹,不听使唤地嘎吱一声大开,里面的情形再度让护商队的新兵们睁圆了眼睛。
一个汉子把着圆桌,死死压住一个拼命挣扎的女子。他白花花的屁股向着外头,光溜溜的身子正在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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