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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我的拒绝出乎魏信的意料,他不能理解我的所思所想。
这也难怪,他自幼长在武将世家,是在西北边关和一众将士们一起喝酒吃肉养出来的铮铮铁骨的汉子,自然难懂我这等百转千回的女儿家心思。
自那天我与他不欢而散之后,他又来劝过我几次,我每次都没松口。
他见我顽固不化,渐渐减少了来找我的次数。
我知道他又有了别的事——魏信此番回京并非偶然,而是庆阳侯费了心思操作的结果。
皇帝年老,在皇位上待不了几天,如今皇四子杀出重围被立为太子,而我父亲下狱身死,庆阳侯府作为原先与我父亲一队的人自然也是新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苦于他们府上有爵位在身,又是武将,轻易不好下手,这才一直耽搁罢了。
当今太子一旦即位,庆阳侯府必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魏信他们家不得不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上。
几天不见,魏信再来见我的时候,面色肃穆惶然。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魏信拉着我的手叫我的名字,“青鸾。”
他神色之间几分犹疑试探,“你与太子是否曾有过几面之缘?”
我一怔。
当今太子早年在尚书房进学,我爹当时恰好蒙承皇恩做过一段时间的太傅,因此来来回回也往府上来过几次。
彼时四皇子君璟是诸位皇子之中最不受宠,亦是最无足轻重的一个,我爹不曾在他身上花费过多心思,面对他的拉拢,亦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久而久之,君璟看出了端倪,也就不再常来府上。
要说他曾做过最出格,也是最明显的一件事,也就是当年他曾在我爹娘面前暗示想要我做他的皇子妃。
我们相府早就暗自站了夺嫡之战中更具竞争力的二皇子一队,自然不会轻易把府上唯一一个嫡女轻易嫁给四皇子。
我爹婉言拒绝,好在我同庆阳侯世子魏信早有婚约,拿出来做托词也不至于让四皇子难堪。
现今魏信问我是否与君璟有过几面之缘,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段往事,随之一并想起的还有昔年相府里倚门回首的惊鸿一瞥。
当年那人身上穿的是寻常皇子身上难得一见的青白衣衫,颜色略微低调朴素,只是袖口衣摆另有暗绣,兼之腰间一块洁白美玉,气度温润和雅,观之并非常人,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意味。
“敢问姑娘可是相府千金?”他距我三步之遥,再不肯上前一步,低眉道,“在下莽撞,冲撞了小姐。”
“无妨。”寻常府上来往的客人也不少,只是少有这样气度出挑的,我眼尖地发现了他腰间挂着的龙纹玉佩并非凡品,心里知晓了他的身份,更为他这样的知趣识礼而心生好感,只是行礼道,“四殿下安。”
只是那时我总归是没想到,后来我眼前的这个貌似温润如玉的青年人会以铁血手段登上太子之位,排除异己,手段用尽。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他要扳倒二殿下,那么我父亲身为二殿下背后最大的依仗只能首当其冲,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是见过几次。”现今我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冷淡,看着魏信道,“怎么了?”
魏信苦笑道,“青鸾,倚翠楼是太子的私产。”
我一愣。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魏信看着我,眼神闪烁,“难道太子没来见过你?”
我心下杂乱,一时没注意到魏信的表情。
我忽然想到当日相府女眷一并被处置沦落贱籍的时候,似乎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沦为艺伎,堪堪还能保留最后一丝尊严体面,这是否也是那人特意关照所致?
“太子他……是否对你有情?”魏信斟酌着问。
“休要胡言。”我定了定心神。
如今我对当今太子的感情很复杂。
君璟他其实算不得是我的敌人。
龙生九子,九子夺嫡,成王败寇,愿赌服输,相府满门覆灭,我甚至没有资格去恨他。
只是他夺嫡之胜到底踩在了我相府的尸骨之上,我对他也难有什么敬畏崇慕的心思。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我说。
魏信深深凝视了我一眼,“青鸾,之前我说要为你赎身,你不愿意,我知道你心里大抵还有相爷被诬陷下狱的死结。”
“而你也知道,庆阳侯府和太子不和。”魏信咬了咬牙,“现在有一个办法,既能保全侯府,又能替相爷翻案正名,让他走得体面,只消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心里咯噔一下。
4
我父亲是被君璟打压,但不曾置于死地,只是墙倒众人推,最后被一个官场上的老对手钻了空子御前胡乱安了一个罪名,最后翻不了身罢了。
如果可以,我当然也想让他走得更加体面些。
我心里大抵已经知道魏信的来意。
他说,“青鸾,虽然这很委屈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见一见太子,倘若他对你当真有情,那么日后你就是我们手里最后的底牌。”
我听了既惊且笑,“太子也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吗?”
魏信:“倘若……他自会来见你。”
魏信看我的眼神含着不甘与心疼,我从中窥探出我所熟悉的信哥哥的影子,他说,“青鸾,我心悦你,却无能好好护着你,甚至现在还要靠你来对付太子,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没用?”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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