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这几天,祖庭虽依旧被云雾笼罩着,却明显多了几分人气,半夜三更的还能听见爆竹声。
宁静的独秀峰上,有个身影,个子不高但却很是挺拔,就静坐在这雪地里,纷纷扬扬的大雪被他牵引,改变了本来想去的地方。
王世冲的下丹田里,紫府如同永夜一般深邃幽黑,在气海穴中浮沉不定。
从紫府延伸开来,体内许多经络泛起毫光,里面的鲜血流动速度明显加快,组成了一个奇异阵图。
那阵图很是立体,就好像许多树杈聚成的一个圆球,当毫光遍布奇异阵图,紫府中有着大量白色气体喷薄而出。
异象再起,这体内的阵图此刻有了变化,那经络泛出的光芒,每暗下十数根,另一处就亮起几十根来,如此反复。
心肝脾肺肾,是为人之五行,能聚五气。
体内阵图一动,积攒的五气紧跟着注入阵中。
阵图得了五气之后,光芒变化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让它好似在缓缓旋转一般,发出微不可闻的滋滋声。
从紫府喷薄而出的大量后天真气困在阵中做着无用功,不停的撞击着阵纹,一阵翻滚,就有一缕乳白色的先天真气被炼出,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后天真气被炼化。
阵图一停,炼出一团先天真气,而行了一个周天而亏损的气血,又由胸中五气造出新鲜血液,依旧在经络之中流转不停。
如此功法,以紫府为阵基,以经络为阵纹,布下阵图替代金丹凝聚出先天真气,世所罕见。
阵图再旋转一个周天,这次没了胸中五气注入,功效又不一样,那紫府里除了先前炼出的先天真气,余处竟装满了后天真气。
回气之快,匪夷所思。
雪停了,屋檐下的画眉鸟发出清亮叫声。
王世冲站起身来,从腰间剑匣抽出弟子剑,轻微一扬。
奇了,两旁剑刃居然冒出红色火焰如同面糊一般附着其上,是基础剑法第一式“锷上生火”。
感应到有人来到,王世冲见了那人,有心想要显摆一二,便往自己左臂天府穴点去一指,将剑一翻,弟子剑火焰内敛,整个剑身化作本来颜色,现出雷芒火蛇绕剑飞舞。
“啧啧,漂是漂亮,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这等奇妙场景被北落岩看了,他想起了自己那死去的师兄,也就是前任独秀峰主。感慨道:“冲儿,你改修雷法不曾显现于世,将天府穴点开竟还能引雷透剑?要不是被我撞见,倒不知你还有这等才思。”
引雷透剑,却将先前转化的先天真气消耗掉了一小半,王世冲摇了摇头,不甚满意道:“我体内真气因功法缘故,本就蕴含雷电,不能将其融入剑招,是因为手上经络薄弱狭窄过不了气,以‘大悲赋’点开经络,是取巧了。”说完就是行个剑礼,道:“此番功法精进一层,却是要多谢师叔这数年来对我的照顾了。”
似个杀猪屠夫一般的北落岩,凶恶面庞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看你模样好似还不满意。”话声一顿,似想到什么,“早几天你外出游历的时候,怎么还打伤了那陆俊文的儿子,他兄弟二人,我都要给几分薄面,你再惹是生非了,怕是有祸事。”
王世冲摸了摸鼻子,笑道:“不谈这个,倒是师叔你今年还收了个关门弟子,是谁这么大本事能让师叔的天柱峰不再招收弟子了。”
“嘿嘿,你不是小时候还带他到天柱峰来做过贼么,怎么这会儿倒猜不出了,我正让他闭关修炼呢,年底的门派比武,他定然大放光彩。”说到此处,北落岩神色一变,也是有些尴尬,看王世冲又在那摸鼻子了,就是干笑两声:“冲儿,你这鼻子十年前被魔门的紫云障熏上一记,还没治好吗?”
王世冲嘴角一弯,道:“那紫云障只是一点残留,又没人操控,早就好了,只是这摸了几年鼻子,都养成习惯了,师叔,这许久不见,来比较一番如何。”
忽的一声惨叫,真真是幸亏独秀峰就他二人,若有大批弟子,此刻定然被这声音吓得鸣警去了。
峰下倒是飞出几十只沙百灵,立在空中生气的叫骂,啾啾个不停。
先下手为强的王世冲剑未提起,就被北落岩后发先至的一剑给拍在脑门上,肿起好大一个包,怪叫一声逃远了去。
北落岩看他爬到树上,是要翻墙走了,就使“剑化流风”。
快要爬上墙头的王世冲回头看去,面色大变,立马就是一手抓住树枝,将个身子吊起,撞到一旁从树枝上踢去一脚,借力回荡的时候左手握剑斩下,使一着“锷上生火”。
北落岩那柄斩妖剑袭来之时,如同风的抚摸,你并不能提前感受风的到来,等你察觉到了,这如同风一般快的剑,已经插进了你的咽喉。
可是王世冲躲了过去,耳中一声沉闷声响起之前,他就逃到了几丈开外。
见识了这等光景,北落岩心下赞了一声,对这少年以后的生活又少了一分担心,也不在意身遭大火,将那深深插进老树的斩妖剑拔出。转身向着王世冲走去,哼了一声,“算你运气好,不然打你个满头包。”
虽然没敢去接这一剑,而是逃跑了,但是这半点伤没受,还是留下点面子的,王世冲半跪在地呼呼喘着粗气,这样想着,张嘴要说点什么,却没能发出半个音节。
原先王世冲爬上去的那颗老树许是又受了外界一点风力,再也承受不住,轰的一声倒塌而下,成了一地的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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