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的气息附如附骨之疽,施杰的脖后颈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黑影无声无息的靠近。
身体僵硬的像是一座冰雕。
“冷不冷?”
幽幽女声更近了。
六伏的大热天,一句话就让周围的温度降低至冰点。
施杰的喘息声逐渐加粗,心跳声像是脱缰的野马,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眼中厉色一闪而逝,猛地一回头,瞳孔剧烈收缩。
血!
刺目的血流淌一地。
浓烈的血腥味钻入鼻孔,混合着刺眼的福尔马林味。
黑暗中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
脑海里闪过解剖台上被掏空的尸体。
二者逐渐重合。
“啊——”
尖叫声如指甲划过玻璃般刺耳。
施杰像是溺水之人在水中胡乱挣扎,活脱脱像个疯子。
手上传来触感,像烂泥一样黏滑,质地如水草般柔顺。
施杰终于看清楚她了。
来人正是死去24小时的安娅。
不,准确的说是安娅的人皮!
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墨黑的头发披散下来,遮挡住大半张脸。
透过发丝隐约可见幽幽冰冷的目光,更显得阴森恐怖。
一道血红色的裂痕,从眉心沿着鼻子嘴巴这条中线,把整个人一分为二。
裂口处,猩红的鲜血缓缓渗出。
鼓胀的人皮,像风筝一样悬浮在半空中。
脚下滴落一摊的血水。
突然,胸前的人皮滑落,相互错开后露出一个血洞。
像是屠宰场的牛羊一样,被人开膛破肚。
人皮里面空空如也。
安娅的ròu_tǐ此刻还在太平间躺着!
施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发现半只手掌已经伸进人皮的肚子里,安娅的上半身沿着红线,慢慢地朝两边撕开。
猩红的血汩汩涌出,变成无数双小手往里拉扯。
幽幽呢喃音耳边回荡。
“穿上我,就不冷了。”
眼前一黑,意识告别施杰。
施杰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安娅。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安娅,休息一会吧,别累着了。”
施杰正在农田里种玉米,田埂上过来一位妇人,手上提着个竹篮。
“妈妈。”
这个称呼几乎脱口而出。
施杰愣了一下,以前从没见过妇人,为何自己如此熟悉?
这是安娅的记忆!
“哎,安娅真懂事,过来吃饭吧。”
夫人笑的嘴都合不拢,手脚麻利的摊开一块布,然后从竹篮里取出饭菜。
二菜一汤,有酸辣土豆丝,炒青菜,鸡蛋汤。
施杰也不客气,端起饭碗就开始大快朵颐。
“安娅,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土豆丝,今天怎么吃两口就没动筷子了?”
妇人脸上的慈爱之色比蜂蜜还甜,施杰的眼睛不自不觉的湿润了。
“嗯,谢谢妈妈,好吃的我留到最后,这样一整天嘴里都是甜的,嘻嘻。”
妇人嗔怪的拍了拍施杰的脑袋,落下的时候力道几乎没有,跟挠痒痒似的。
“傻丫头,你要是喜欢,等晚上回去,我再做给你吃。
昨天菜市场收摊的时候,捡了不少的土豆,够咱娘俩吃好几天了。”
去菜市场捡菜贩丢掉的土豆,对妇人来讲,是一次寻宝的经历,显然昨天的收获十分丰厚。
为什么安娅的家境如此艰难?
“爸爸了?”
施杰刚开口就后悔了。
周围的空间一阵剧烈颤抖,随时有可能崩溃。
黑色的裂纹触目惊心。
爸爸这两个字,竟然让安娅产生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施杰连忙在心里道歉:对不起,安娅,我不是故意的,既然你选择让我感受你的过往,那么作为朋友,我想帮你!
施杰的话语非常真诚,一如村口初见害羞女孩时的坦诚。
震颤的空间慢慢的平复下来,皲裂的大地和山川重新愈合。
妇人眼神疑惑的朝周围望了望。
“安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感觉像是地震了?”
施杰故作惊讶的表情,嘴里塞了一大口菜,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没有啊,妈妈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今晚早点睡觉吧。”
“也许吧。”
妇人揉了揉太阳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吃完饭后,施杰准备去干活,手中的锄头毫无预料的消失,紧接着脚下的农田飞速的往身后撤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就像瞌睡时打了个盹儿,施杰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才从眩晕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眼前是一处破旧的民房,屋里家徒四壁,几乎没有值钱的东西。
唯一好点的可能就是一台黑白电视机。
施杰走过去插上电源,毫无反应。
“停电了,听说昨晚那场暴雨把电线给烧了,工人正在抢修,预计晚上8点之前能修好。”
妇人点了根蜡烛,烛光昏暗却照耀的小屋十分温馨。
“妈妈,这里是安家寨吗?”
妇人担忧地把手放在施杰的额头,又拿自己额头的温度比较一番。
“咦,奇怪呀,我看你这丫头也没发烧,怎么尽说些胡话。
傻丫头,连自己的家都不认识了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施杰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安娅竟然可以随意变幻时间和空间。
她一定是想告诉自己一些东西,答案就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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