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丰厚被随从搀扶着来到一处冷清的寺庙。正殿供奉着释迦牟尼像及左右护法:阿难、伽叶。案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马丰厚挥手示意随从回避,见随从关上了殿门,便颤巍巍地跪在蒲团上,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卜卦龟壳,举过头顶,轻声祈祷:
“南摩释迦牟尼佛,南摩阿难、迦叶尊者:
弟子深知杀生太多、罪孽深重。此番神光警示,留我一命,必当忏悔。然,弟子出生世兵之家,自前朝晋亡,当今赵国立,已三代为军户,实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明氏被诛三族,仅存二十余口妇孺待斩。在此弟子请求明示:如其命不该绝,请显吉卦,弟子尽全力保全;如其命中必亡,请示显凶卦,弟子只得听从朝廷之命,斩之。否则,弟子家中上下十余口人也将危亦!”
言毕,起卦。
震上坎下,雷水解卦,吉。
马丰厚,双眉紧锁,深吸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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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阳县衙内,朝廷钦差太常丞:呼延陆,坐在正堂。肥胖的身躯陷在太师椅中,他端起茶杯掘了一口,向地上吐了一片茶叶。
堂下左边坐着细阳县令,他有些唯唯诺诺的看着堂上的呼延陆等待训话。
堂下右边,马丰厚身着戎装,坐姿端直,眼神有些恍惚不安。
钦差呼延陆端又掘了一口茶道:“昨日因马骑尉突发晕厥之症,故而行刑中断。依我看就今明两日再次行刑,本钦差和马骑尉也好早日回京复命。”
细阳县令立马起身鞠躬行礼:“谨遵呼延大人之命!”
马丰厚迟疑了一下,起身道:“呼延大人,下官突发晕厥,甚为蹊跷。在场多人见一绿光击中下官,这是否是天意要刀下留人?”
“天意?皇上就是天!”呼延陆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案桌上,茶水溅了出来:“明氏上书非议皇上纳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有臣子的妻女,皇上都有权享用,何况是北晋女,那是恩典!”
“呼延大人说得是,说的是,下官和马骑尉这就去安排正法钦犯之事!”县令打了一个圆场。
马丰厚无奈地行礼退出了大堂……
芒砀山秃鹫峰顶,法场旌旗被山风吹得呼呼作响,大鼓之声摄人心魄。呼延陆悠闲地品着茶,似乎不是在监刑,倒像是在看戏。
三通鼓过,马丰厚站在监斩台上大喝道:“时辰已到,把钦犯押上刑台!”。
法场旁的监舍内立即传出哭喊声,一群带着连环脚链的妇孺被士兵陆续押解而出。突然,钦犯中一个老妇人大喊:“不做无头鬼!”,话音未落,二十余名老少妇孺,同时起身往十步开外的悬崖跑去。
“快给我截住!”这时的呼延陆反应到是很快。可此时这群贞烈的妇孺一大半已经跳下悬崖,三名十岁余的孩童被拖拽倒地,但片刻间也被连环脚链拖下了万丈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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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命!跪-------”马丰厚全家人跪在邺城马府院内。中正官继续宣旨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骁骑尉:马丰厚,追查明乘一案有功,经廷议,升任:从五品下阶:奉车都尉。钦此!----”。
马丰厚领旨谢恩后,送别中正官,便叫下人谎称病恙,闭门谢客。
与此同时,呼延陆的大宅中却宾客盈门。他正四处应酬寒暄。
“齐王到———”迎宾司仪的话音刚落,院内的众人立即把目光转向宅门并跪在地上。呼延陆慌忙小跑到门口跪迎。可先进门的却是两只被套着绳索的胡狼,正拖着齐王石遂一个劲往院内跑。
“下官呼延陆,恭迎郡王阁下,光临寒舍!”。
齐王石遂没有理他,继续与两只胡狼相互拉扯着往后院而去,所过之处众人尽皆避让。
呼延陆一路小跑跟着石遂来到后院,此时石遂已经坐在荷花亭中,抚摸着其中一只胡狼,一脸怜爱神情。
“那东西找到没有?”石遂问道。
“下官抄家时,明乘**,整个明府化为灰烬,想必那东西早已随火而焚。”呼延陆躬身回道。
“蠢材!”石遂脸色突变,两只胡狼立即朝着呼延陆狂吠,吓得呼延陆连退两步。
“你还有心思设宴?如那东西进了宫,会灭你九族!”石遂低声狠狠训斥道。
呼延陆腿一软,跪倒在地。
石遂环视了一下四周,又压低声音道:“此次,本王举荐你为朝议大夫,朝中之事给本王盯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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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丰厚盘坐在家中佛堂内,手中数着念珠。烛光影动,映在佛像和旁边的火神像上。
“老爷,有人前来拜会。他说------”
“不见,不是让尔等称本人身体抱恙?”未及管家禀完,紧闭的佛堂门内传来马丰厚气愤之声。
“他,他说让小人禀报,棘奴来访!大人必会相见!”管家慌忙解释。
佛堂门突然打开,马丰厚快步向客堂而去。
一位身材高大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正欣赏着客堂墙上字画。马丰厚半跪行礼道:“修成侯来访,请恕下官怠慢之罪!”
修成候石敏转身道:“免礼!”然后坐下继续问道:“马都尉此番高升,为何闭门谢客?”
“不敢言之有功,全奈侯爷力荐。然------”马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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