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穿这件可好?”一个小宫女恭敬般浅笑着捧出一身大红色的宫装,有些期望的看向坐在镜子前有些出神的女子。
杨幼禾回过神来,透过镜子看到一抹鲜红,眸子几不可查的微微一缩。
曹太后的意思。
她立刻就明白过来,垂着眼帘看不清眼中神色,手指轻轻的扫过那席红衣,轻轻勾了勾唇角。
怀阳最讨厌的,就是红色。
她笑着点头,似乎并不在意,将盘起来的黑发倾泻而下:“给我梳头发吧。”
小宫女手极巧,翻转之间就梳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珠翠点额,步摇及肩…只是镜子里的人陌生而冰冷。
怜南宫的殿门经久未修,红漆剥落,露出了里面发暗的本色,推动之时,和诩康宫发出一样的吱呀声。
有人听见声响,立刻推开了门来迎。在前面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嬷嬷,她身后跟着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宫女。
两个人或许是久不见人来,看见杨惜薇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出现在这里,皆有些错愕,那小宫女更是战战兢兢的躲在了嬷嬷身后。
那老嬷嬷毕竟是老宫人,立刻反应过来,扯了小宫人行礼。
杨惜薇笑了笑,把现在身后的杨幼禾让了出来:“本宫和嘉禾姑娘过来瞧瞧公主,殿下今日可好些了?”
嬷嬷立刻回答:“回娘娘的话,殿下方才服了药,才歇下…”
“殿下昨晚又闹了?”杨惜薇皱了皱眉,神色颇为不善。
“殿下昨晚跳了一晚上的舞,嗓子哑了未好,倒是没有唱歌…”
杨幼禾笼在袖子下的手掌几乎不可抑制的颤动起来。
杨惜薇轻轻唔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本宫和嘉禾姑娘进去看看殿下,你们不必在意。”
“娘娘…”那嬷嬷有些迟疑,不知怎么开口,倒是那小宫女怯怯的掀了袖子抬起手臂来:“娘娘还是不要进去,殿下最近几日病的越厉害了。”
“枝儿…”那嬷嬷立刻呵斥一声:“娘娘面前哪里容得你放肆?”
小宫女惊惧般微微垂下头颅,杨惜薇蹙眉,没有理会小宫女的失态:“太医可曾说什么?”
嬷嬷一怔,面色就有些不好起来,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杨惜薇见状,抿唇蹙眉:“无碍,本宫只不过来看看她,缺什么少什么,或者病了,也好向太后娘娘交代。”
嬷嬷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嘱咐:“娘娘记得不要靠近,殿下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
杨幼禾静静听着,面上虽没有半点波澜,但心里却如同针扎般的刺痛难受,怀阳,这么些日子,你便是这样度过的吗?
她静静跟在杨惜薇身后,内殿的大门阖的严严实实,还挂着一把生了锈的大锁,仿佛里面住的不是人,不是大元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是一个犯人,一个随时都会张牙舞爪的怪兽。
“啪嗒…”
门锁应声而开,她心中一滞,跟着推开的门扉向着里面看去,衰败凄凉,在夏天里并不炎热,却让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心中酸涩,怜南宫闹鬼之事被他们说的煞有介事。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心中有鬼罢了…
塌上隐约睡着一个人影。
一席黄衣。
她几乎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指甲深深的嵌入到了掌心之中,再用些力,就可以掐破一般的力气。
怀阳本来就极单薄,如今塌上的人影更是瘦的可怜,黑发有些稀疏,顺着榻垂落下来,皮肤白皙的病态…仿佛轻轻一推就能散架。
若不是她胸口轻轻的缓慢的起伏,她几乎就认为塌上的女子已经离开了人世。
可是除了她心中剧烈震动之外,所有的人都很淡定,仿佛见怪不怪般的熟视无睹。
杨惜薇笑着转过头来,轻轻道:“这就是怀阳公主了,她病着,不能起来见你,待她日后身子好些了,再来也好。”
杨幼禾心中酸痛,却仍旧带着迷茫和好奇般轻轻点头:“殿下的病要紧么?”
“没有大碍,不过是父皇去世了,有些伤心,一时转不过来…”
杨幼禾几乎要冷笑出声,这无疑是告诉她怀阳不好,怀阳得了失心疯,而且病了一年多,除了曹太后,其余的人几乎要将她遗忘了…
如果这些话由她说给公仪氏听,公仪氏必然会一命呜呼,而她,就再也逃不开被曹太后摆布利用了。
杨幼禾轻轻抿唇。
有些可怜的看了一眼塌上的女子,却立刻被狠绝替代。
杨惜薇极为满意般勾了勾唇角,有些厌恶的用手堵住了鼻子:“我们还是走吧,殿下睡着了,这里也实在闷得慌…”
她点头应下。
临走只是,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怀阳,却不知塌上的女子不知何时便已经睁开了眼睛,冷冷的对上了她的目光。
杨幼禾一怔,便发觉怀阳像疯了一般向着杨惜薇扑了过来,眸子里带着凶狠的光芒,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我杀了你,杀了你!”
众人大惊,却一时被骇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怀阳单薄。力气却极大,瞬间就让杨惜薇面色一白,微微翻起了白眼。
杨幼禾看着这个熟悉的女子,只觉得心中有如被碾过一般的疼痛和悲伤。
她轻轻咬唇,扑到了怀阳身边去将她的手指拉开,目光坚定而带着莫名神色,却立刻让发疯的怀阳一怔。
怀阳怔怔和她对视,手指渐渐松开,有些失神刚要将手落下,便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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