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今日,可真好看。”
她微微一笑,将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步摇之上,嫁给祁渊的是嘉禾,并非杨幼禾,再美再华丽,终究不是自己。
掌心轻轻捏紧,将手中的玉簪放在袖子里,今日亦是怀阳下嫁宋嘉言的日子。
她轻轻一笑,像是云淡风轻般的默然,怀阳嫁给宋嘉言,总比嫁给旁人要好一些,最起码,他不会胁迫怀阳做她不愿做的事情,日后要将她救出来也会方便一些。
本是该高兴的事情,心中却酸胀难忍。
命运还真是可笑,兜兜转转的将所有人捆绑在了一起,无论你愿不愿意,该面对的,该经历的,都会成为你生命中不可阻挡的一场浩劫。
她轻轻垂下头。
第二次出嫁,仍旧是侧妃身份,她自嘲而笑,示意嬷嬷将帕子盖在头上,有些恍然的跟着她坐在了殿外的软轿上。
侧妃如贵妾,没有典礼,亦没有礼队,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从大元皇宫被抬了出来。
身后锣鼓喧天,朝臣众贺,怀阳应该是被绑着塞到轿子之中了罢。
皇家女子,有时候亦不如布衣家随心快乐。
喜轿绕过街角,稳稳的被抬进了靖王府中。
焦玉莹早于她七日前便嫁到了靖王府中,想必也是锣鼓喧天,十里红妆如云,满街贺喜不绝于耳…
她轻轻一笑,扶着喜娘的手牵过了祁渊递来的红绸。
他手生的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清浚。
在哈吉时未曾行天地之礼,大元却不能忽略,她有些默然的看着他锦纹靴子,再往上,便是一片浅红色的直坠衣角。
她恍然闭上双眼,有些可笑的勾了勾唇角,长相守,便是此刻飘零。
直到被扶进屋子坐下,传来坚硬之物陡然带来的锐痛,才有着回过神般摸了摸褥子下面。
花生,核桃,还有几个不明生物的滑腻触感。
她感到众人都离开了后,才掀了帕子,轻轻舒了一口气,将褥子打开。
却陡然失笑,焦玉莹还真是个急性子。
掏出怀里的帕子将几条寸许已经死去的小蛇包了起来,有些沉吟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终究打开了搁在桌子上绑着红缎的酒壶,毫无惧色的将几只小蛇抖落在酒水里。
这壶酒,便用来做回礼罢。
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四周,自顾自的坐在了镜子前将满头的珠翠卸了下来。
怀阳此刻,应该是害怕的吧,即便她没有疯,却也脆弱而无助,更何况,娶她的人是宋嘉言。
她会不会害怕呢,会不会因为被像一个物什一般的赠送利用而失去理智?会不会伤到自己?
“幼禾。”怀阳喃喃的声音似乎响起在了耳边:“不要让我嫁给他,他是杀害我父皇的帮凶,他负了你…”
“瞬还在等我,我不能嫁给他,我不嫁…”
她心中酸涩无比,轻轻闭上眼睛,笑着劝慰:“怀阳记得你答应我的事么,只要你离开皇宫,我便能早点将你接到我的身边。”
“还有瞬,你也才能早点找到他…”
“真的吗,瞬…他不是不要怀阳了吗?”她睫毛微颤,似乎有些不安的攥紧自己衣袖。
“不会的,瞬只是被有些事耽搁了,若是怀阳听话,照顾好身体,见到瞬时,他才不会担心难过。”
她说这些时,连手指都在轻轻颤抖,即便是连自己都没有答案,却不忍心去将一切都告诉怀阳…
瞬,你究竟在哪,你还活着吗,或许是,你终究负了怀阳?
她怔怔坐在凳子上,不知不觉间便觉天色渐暗,盘算着距离宴席完毕还需一会,正不知道干什么时,却听得有人推窗而入。
“灵鹫…”她轻轻蹙眉,还未回头之时,便觉得有微带酒气的温热落在了自己耳边。
她轻轻皱起眉头:“祁渊。”
男子轻唔一声算做应答,将脑袋抬了起来。
杨幼禾回过头,便见他略带笑意的坐在了桌子边,眸子粲然清明,哪里有半点醉意?
她微微有些僵硬的看了看窗外:“天还未暗,怎么就先过来了?”
祁渊抿唇一笑:本世子的去留,还能让他们干涉不成。”
“…”她不知该说什么,屋子里一时陷入了沉寂。
“你…”
“你…”
祁渊失笑,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情温柔,杨幼禾心中微微一跳,便听他道:“你先说吧。”
“你先说。”她匆匆开口,将心中泛起的异样通通压下。
见祁渊不语,有些无措而疏离的尴尬一笑:“也没什么大事…”
祁渊抿唇,垂下的眼睛里看不见神色,轻叹一声将她的话打断:“今日你累了许久,先睡吧…”
她怔然,微微错愕的看着欣长而挺拔的背影推门而去。
自嘲的笑了笑,有些恍然般摸了摸袖中的簪子,走到窗边的一株文竹旁,伸出出拨开一个浅坑,将它埋了进去。
这世上总有一人或是一物,是此生难以抹去的存在。
怔怔的站在原地,却突然听到有人推门而入。
她回头,错愕的看着祁渊端进一碗面来。
“今日一定没有好好吃饭,饿了吧,趁热快吃了。”祁渊笑着挑眉,将面放在桌子上,拉了有些失神的女子坐在旁边:“尝尝我的手艺没有有退步。”
她接过筷子,怔怔的吃了几口,看着祁渊欢喜的眉眼,终而一笑:“好吃。”
记得第一次吃别人用心特意做给她的面时,他尚且还是十四,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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