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外面的落叶怔了片刻,才唤了含画进来:“起风了,拿来披风随我出去走走罢。”
又是到了深秋,杨幼禾怀抱着猫儿一路随意走着,倒是不知不觉间又到了那日的假山处。
心下一怔,像是怕被人发觉一般抬脚要走,却是见猫儿挣脱自己的怀抱朝着假山后窜去了,她急忙抬脚去追,转过假山处,却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怀中抱着猫儿含着笑意。她几乎要惊呼出来,猫儿望见她,又从那人怀中窜了下来,踱着步子到了她的脚下伸着懒腰儿。
杨幼禾镇定了神色将它抱起来,抬起身间便见他已经走到了面前。
“玲珑是个好名字。”少年一贯温润的神色语气,颇为自如爱怜的将猫儿的耳朵摸了一摸道:“总归比懒团子要顺口些。”
杨幼禾大窘,知道恐又是弟弟随口说的,一时不敢抬眼去正视他,宋嘉言见她垂头不应,笑道:“你竟怕我?”杨幼禾哪里是怕他,当下立即摇了摇头道:“还未曾谢过你送的猫儿,一时间不知道谢你才好些。”
宋嘉言便挑眉浅笑了,缓缓道:“不必言谢,这个名字便算你的回礼了。”杨幼禾见他今日着一件月白色的袍子,更衬的脸色苍白了些,不由得出声问道:“这边是风口处,表哥不觉得冷么?”宋嘉言含着笑看了她一眼,只是道:“表妹若是无事,不如随我走走罢。”
她微微颔首应了。
一路无言,她只觉得身边的人走路虽强克制着身体的起落,但终究要显得吃力些。
“你琴谱本是残谱罢?”乍闻宋嘉言出声问她,脚下顿了一顿。道:“表哥怎的知道?”
他道:“是旧朝王澹的谱子,可惜未做完便呕血去了。”杨幼禾闻言,更甚惊异于他的见识广博来。杨幼禾上一世偶然间得到此残谱,喜爱异常,今世费心去搜寻,却是打听不到其下落,幸而多次吟诵早已烂熟于心,才将其手写了出来。
宋嘉言见她神色诧异,微微耸起的眉头甚为娇怜,偏转了头看向银杏枝叶,道:“虽然只是残谱,也是千金难求。我曾也有心寻过它,终究无果,不知表妹倒是从何处誊抄而来?”
杨幼禾微微一怔,不知怎样回应他,只好随口诌道:去年偶尔见一故人弹它,因觉得好听,便求来誊抄,竟不知有这般出处,想来也非真迹。”
宋嘉言听罢,并未再问,只是手扶了不远处的栏杆歇了一歇,道;“也算是有缘,不必再执着真迹了。”杨幼禾见他呼吸匀了一些又道:“可惜是残谱,既是找着也未免又生出惆怅来。”杨幼禾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按压了几下左边膝盖,沉吟道:“这世上哪里有万全的事呢?就像是山间晨露总归要在烈日下散去,天空翔鸟总要为果腹奔波,但惊鸿一面,流水照春,都是极好的事。”
宋嘉言含着笑将她看了,眼里似乎有些她看不清的意味,终究化作唇边一声叹喟:“也许罢。今天时间不早了,表妹便早些回去。”
杨幼禾轻轻点头应了,行了礼便要转身回去,却又听他道:“若是你喜欢弹琴吹笛,不嫌弃的话,往日得空我便在此处教你。”
她闻言罢,立时面上带了笑意,却未曾回头,只是道:“既如此,君子一言如重千金,还请表哥日后多穿几件再来才是。”
“那金银做的酒具,玉樽,满是点心的攒盒匣子,各色的布匹料子流水般的往三房送,这便就罢了,恭亲王府,靖王府也送了礼,满满的堆了一个屋子——”
“竟这般大的排场?不是多了个姨娘么,怎的还这般受宠?”
“这你就不晓得了罢?老太太亲自吩咐下来的,专门请了京里最有名的戏班子,可见对儿媳妇的重视,明显的是打压那董氏,三老爷既宠着那妾又如何,这院子里说的上话的,终究是老太太和主母这般正儿八经的主子。”
“大房二房竟什么也没说?”
“能说什么,老太太上头压着呢——”
含画一边理着杨幼禾的书册一边学给几人听,啐道:“这些碎嘴的婆子丫头,私下里就这么议论主子们,直指不定哪天就要挨了板子去。”
杨幼禾便笑了,将手里擦拭的笛子搁在腿上道:“又能拿她们如何,总归嘴长在她们身上,爱说就说去,听在耳里便当个笑话。”姜氏的诞宴虽摆的阔绰,但不及这几个婆子说的那般奢靡,何况靖王妃送来的礼是几幅字画并茶,实在摆不满一个屋子去。倒是老太太偏向母亲这番,还算看的透彻。
主仆几人正说着,便见外头的八哥叽叽喳喳扑腾了起来,杨幼禾抬眼去看,果真见从院子里拐进来一个人。
她见杨廷逸端端立在院子里吹着冷风,立即收拾好形容叫黄妈妈请他进来。
杨廷逸见她脸上还带着方才嬉闹过的红晕,倒是生气盎然,明显好些了,才放下心来,道:“今日来是想烦你将此物带给母亲的。”说罢,似乎有些犹豫,稍时后便从袖中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盒子来。
杨幼禾面善带了笑意,问他:“既是礼物,为何你不亲手送她?”杨廷逸面上一滞,似乎不愿回答的样子,却终究还是说了:“此物粗鄙,实在拿不出手。”
她一愣,似乎在这个面色平和的少年身影下看出一个与之重叠的另一个他,卑微到骨子里的少年。她双手接过,轻轻掀开,赫然躺着一对翠绿的珠坠,样子精巧,显然是被细心雕琢过的。她并未再说什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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