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腰去撷了朵落花在手上,那花沾了冰凉的雪,似乎要融进她的骨子里。
“我当是谁,原是糟蹋这花的闲人。”蓦然听见一声从脑后炸起,杨幼禾受惊般转头倒退两步。
怎么是他?杨幼禾皱眉见少年讥讽般含着笑立在面前,黑色的长衫与皑皑白雪很为突兀,他似乎并不大在意杨幼禾嫌弃的神情,兀自笑道:“你瞧,这一转身,又有多少花被你折腾下来。”
“你与这花什么关系,怎就知它不愿为我而落?”她反唇相讥,却见少年脸上骤然迸出笑意来:“还是这般的牙尖嘴利不知好歹,我虽不知花语,却也能分得清人言。”杨幼禾心中咯噔一声,蓦然间想起那日骗他的事来。
果真见少年挑了英气的眉眼道:“杨家生的好女儿,竟然连诓人都能说得言辞凿凿如确有其事,你说是也不是?十一姑娘?”
他把十一刻意咬的重了一些,眉梢眼角都带着看笑话般的神色,杨幼禾一惊,却仍是镇定笑道:“能入荣亲王府的人,都是宫中权贵,我哪里敢妄言?我确是排行十六的。”顿了一顿,笑的十分和煦:“原应我将家中兄长都算进来了罢,本就是合乎情理,哪里又算诓你了。”
少年笑容一滞,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十分古怪的笑着点头道:“倒是我小看了你。”
杨幼禾轻哼一声,道:“倒是你随意打探我家身份,又在此出言不逊,实在不像君子所为。”那少年惊咦一声,似笑非笑般问她:“那你要如何?”
杨幼禾不愿与他纠缠,立时道:“既如此,便做不曾见过,一人一边走也罢了。”
那少年见她抬脚便要离去,不由道:“你这丫头好大的脾气_——”见她并未顿脚,兀自笑开了:‘也罢,你记住了,我叫泊如。’
泊如泊如。《叶君宗墓志铭》中一言“有尘外趣,虽在田野,而散朗简远。言不及利,对之泊如也。”她想,此人生的奇怪,倒是有个极不衬他的好名字。
含画立在林外,神色渐渐带了焦急,见她出来了,才松了口气迎上前去,却见她手中无花,不由得吃惊道:“花开的这般好,姑娘竟未折一枝。”
杨幼禾摇摇头:“花开的虽好,却都不是我想要的那枝,快些回去罢,在耽搁怕是要迟了。”
她心中有些不适之感,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只能暗暗祈求一切平安,脚下便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
她方走回院子处,便感到无形中一股子压抑极的气氛,寂寂的让她有些心慌。
正要抬脚走进去,便见杨静璇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脸上语气满是焦急:“茵姐,出事了!”
她心中一跳,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你慢些,怎么回事。”杨幼禾将她手反握住,极力让她平复下来,却见她眼里已是含了泪,肩膀也是微微不停地耸动着,半晌后才落下泪来,颤着声音道:“是我害了七姐姐。”
舒姐儿出事了。杨幼禾脑中一炸,只觉得微微眩晕,又听她道:“我不该与他约见的,是我害了姐姐,茵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幼禾听见还与苏岚有关,眼皮子跳了一跳,却仍是镇定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静璇压了哭声,将院内扫过几眼:“我与苏公子在后院见面,不知怎的就被人瞧见了。”
“可知道他是谁?”“并不曾,我与他也只就说了几句话而已,回来之时,二婶就已是将七姐姐罚着跪下了,说是有人看见杨家女儿与人私通,已是将那人绑着过来,偏生那人身上还带了七姐姐的帕子。”
“七姐姐向来冰清玉洁的一个人,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再说那男人一副猥琐穷酸之样,七姐姐哪里瞧得上他?”
杨幼禾心惊肉跳:“此事和你又有何关?”
“三婶听闻此事,不待母亲与三婶发话,立即遣人去问了寺中众人,却是有人正在后院处恰巧见着一男一女说话,却并未看见面容,形容着时间方位,我想着,定是我与苏公子无疑了。”
她兀自带着哭腔,杨幼禾手中冷汗连连,韦氏此举,无论是否见着有人私会幽通,只怕是杨敏舒名节也保不住了,况且又正好看见杨静璇与苏岚二人,更是雪上加霜,。
她从脚底冒出的冷意几乎让牙齿发颤,分明是陷害之计,此人利用了杨静璇和韦氏,将一盆脏水毫不迟疑的扣在杨敏舒头上,分明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
杨幼禾将她的手紧捏住:“此事和你无关,现如今要紧的,是帮七姐姐脱困才是,你莫要自责,这分明就是铁了心针对七姐姐,即使不是你,也会有个杨家姑娘在园中与人私会恰巧被看见的。”
杨静璇蓦然间大惊,已将其中一二理的清楚,只是点头咬牙道:“无论如何,七姐姐都不能有事的。”
杨幼禾点了点头:“你放心。”
待二人进去之时,姜氏与王氏皱眉坐于正上方,舒姐儿跪在地上,却是脊背挺直,毫不避讳般盯着韦氏。韦氏气极,扬了手正要落下去,却是被她一把夺住。
韦氏怒极反笑,道:“你今日已犯下弥天大错,却还不知悔改,顶撞于我,不知廉耻,叫人实在寒心。”
杨敏舒并不辩驳,只是一双眼满是寒意,直直的将她望住,让韦氏如坠冰窟,霎时间遍体生寒。
韦氏回过神,撑着冷笑几声,将袖子重新卷起来,就要往她身上落去。
“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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